白毛鬼耳鬓,撩的他鬓边碎发都乱了。
他一侧眸,正与南希视线相接。
距离过于接近,他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上南希的。
南希一惊,迅速后撤,环在他腰间的手略微迟疑之后,也抿着唇放开。
她含羞带怯地别开视线,端端正正在病榻上跪坐好,维持自己的淑女姿态。
浓密纤长的睫毛不断跳动着,似乎仍为刚才的越矩感到不安。
见她如此,白毛鬼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怎么看都感觉公主长大不是件好事。
不仅生命在一步步走向尽头,连两人的关系也变得疏远起来。
到底是
哪个混蛋写的女则女德?凭什么成年男女之间搂搂抱抱就是不贞不洁?要是让他遇到那家伙,非得活生生手撕了对方不可。
心情不虞,语气自然也就生硬:“小镇南边的山上就有桃花。”
南希不高兴:“只有一株,还要死不活的,每年都开不了几朵。还全被人薅走了!”
她说的一点不假,东海之滨的小镇大家都靠海洋生活,捕鱼、采珠、挖贝,每项工作都会弄得身上一身海腥味。于是这边各种遮味道的香料也卖的极其好。
桃花花瓣作为最简单的香料原材料,每年还没开,就被人摘个精光,南希去过几次,都只能看着光秃秃的树枝跺脚。
她看出了白毛鬼的松动,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灼伤的地方,十指扣着,轻轻摇晃:“鬼王大人,南希想去深河居士那里看桃花。”
“听说那里的桃花开得像云海一样,比画里的还美,尤其是太阳初升的时候,薄雾升腾,整座山都仿若仙境。一生若不去看一次,一定会后悔的。”
“南希想和你一起去看。”
“白大人,不可以!”
几人一同生活了这么些年,李煊自然清楚,只要自家姐姐一露出这种可怜巴巴的委屈神色,就算是她无理取闹要月亮,白毛鬼都能去给她摘。
他赶紧出声阻止:“深河居士的桃花源距离小镇好几千里,就算骑马也得数日功夫,姐姐你的身体根本撑不住!要是迁就姐姐坐马车的话……”他不乐意压低声音,“居士的桃花宴就要结束了。”
“我能行的!”
“我身体壮得能打死金圣烈!不信的话叫金圣烈过来,老实挨打!”
无故被CUE的金圣烈:“?”
“够了,我明白了。”白毛鬼被闹的脑袋嗡嗡疼。
他已经被三个小鬼折腾了十年,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找清静的方式——方式单一且简单粗暴:哄公主,然后把两个臭小子赶出去。
“你们两人去参加桃花宴,别杵在这里碍眼。”
两个混球小子立即脊背一挺,得意的飘了南希一眼,笑盈盈离开。不一会儿,就听到他们翻身上马,驰骋离去。
南希:“……”
一双猫眼瞪着白毛鬼,不说话。严厉只有五个大字:你不爱我
了!
好一会儿,等不到白毛鬼的妥协,她吸了吸鼻子,再度气呼呼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条小缝都不给留。
生气了!
给糖糖也别想哄好!
南希蜷缩脚丫,双手把被子角捂得紧紧的,心中憋气,两只耳朵却忍不住紧贴被面,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怎么还不来哄呢?
往日这个时候不都应该先蛮力扯开她的被子,再冲她说一箩筐的好话吗?
要不就是故意在床榻旁打开糖匣,嚼的嘎嘣嘣响,诱她上钩?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希眉头微微蹙起,攥着被角的手紧了又松,最后悄悄撩开一道小缝,偷看外面——
什么都没有。
医馆里空空荡荡。
不仅柿子弟弟和金圣烈离开了,就连白毛鬼也走了。
走得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