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甚至都没有躲避，红唇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吸管，猫眼好奇又鼓励地看着他，笑岑岑的。
毛泰久的心被分成两半，一半焦躁，一半兴奋。两方打着擂台，为南希一个人。
他冲南希昂下巴，挑眉问她：“还听吗？”
语气轻松的像是在问还听不听睡前童话故事。
南希也确实有些困，轻轻打着呵欠，眼角湿润。
鞋尖探出裙摆一角，拨弄毛泰久的裤脚，带着欲睡未睡的惺忪：“我身体不好，不能熬夜，你讲快点。”
一边说，一边还猛吸奶茶，试图以此提高身体的活跃度。
毛泰久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跳跃的烛火照耀在他脸上，映出诡谲的影。
“
快不了，因为我的身上的神迹，还有许多许多。”
等毛泰久讲完他的血腥睡前童话故事，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南希只觉得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神色萎靡，眼皮都抬不起来，一双小猫眼没了灵动，含着泪，可怜巴巴望着毛泰久，只求他赶紧放自己回去睡觉。
在毛泰久兴奋问她“你觉得我的收藏品怎么样”时，迟钝大脑瞬间没反应过来，真实想法脱口而出：“我觉得你有点像变.态杀人狂。”
身边男人刷得一下站起身。
周身爆发出“我被骗了”的气息。
死亡凝视和心脏狂跳让南希清醒了点，她赶紧抿一口奶茶，抬眼问道：“泰久啊，你觉得神的本质是什么？”
男人拎着铁锤，笑容讥讽：“创造生命？”
他紧盯着南希，手背上暴露青筋。
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们之间就不要玩这种试探了。创造生命，毁灭生命，泰久眼中的神就这么简单吗？”
“如果按你这种说法，每天生蛋的老母鸡也可以是神，街头巷尾的小混混也可以是神——你觉得自己和它们一样吗？”
不等他回答，南希就迷迷糊糊说：“不一样，对不对？”
她又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毛泰久重新坐下，自己则整个人歪了上去，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南希察觉到有一股视线紧紧盯着自己，但脑袋却没被推开。
唇边笑容更深，南希一字一顿：“所谓神的本质啊，就是洞悉和支配。”
“古代君王洞悉民众的疾苦，于是赦免徭役，使得民众体会到幸福，对于民众来说，君王就是神；父母察觉孩子舞蹈上的天赋，送她去做练习生，让她成为顶尖巨星，对于孩子来说，父母也是神。”
“能随时洞悉他人想法，轻易支配他人人生的，才是神啊泰久。那些人类，你想让他笑就笑，想让他哭就哭，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为一件可笑的事赴汤蹈火。”
“难道不有趣吗？”
“就像是我，我知道你今晚是来杀我的，但现在呢，你是不是开始认真考虑和我做同事了？”
身边的男人陡然一僵。
南希话语不停：“别再做些没有神格的事情了。所谓
神明，并不是看他背负了多少条人命，而是看他是否能掌握这个世界。”
她伸出右手，指头一根根握紧成拳：“怎么样，是继续去当你的变.态杀人犯，还是来跟我一起成为支配全人类的神明？”
毛泰久考虑许久，修长指节摩挲铁锤，指甲刮着它的表面，发出令人牙酸的音。
“我有一个问题，”他突然说，“你需要的同事是毛泰久还是毛代表？”
这是道送命题。
奈何南希早就准备好了完美答案：“如果我想找成云通运当靠山，我大可以去找你的父亲，他还是个会长呢。”
南希抬手抚过毛泰久的脸颊，郑重向他宣告：“我要的人是你，毛泰久。在这个世界，你对我来说，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