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莜在得知姚知春血溅当场的消息时,手一抖,险些将正为云相缝制着的衣裳给戳出个洞来。
她放下手中的衣裳,蹙眉看向前来传递消息的下人:“我不是一早便安排了人手助她假死脱身吗?你们究竟是怎么办的事!她眼下情况如何了,当真……当真没救了么?”
云莜受邀前往永兴侯府之时,姚知春曾给过云莜一个锦囊,其中的字条上记录了姚玄德与萧钰的每次碰头。
当时姚知春并不知晓姚玄德与萧钰筹谋的那档子事,只以为萧钰上门是在向姚玄德示好并相看姚知夏来的,姚知春将那锦囊交予云莜的本意,也只是向云莜卖个好,顺带借着云莜将姚知夏与萧钰之事给搅黄了,但姚知春的那个锦囊,多少为昭睿帝以及云相提供了一点有用的讯息。
再加上,姚知春本人虽有些心机与算计,但大体算的上是一个品行端正的良善人,云莜不忍眼睁睁看她落得个凄凉下场,早早便与昭睿帝及云相打了招呼,待姚家女眷发卖那一日,她要安排人手将姚知春买下,而后安排姚知春假死脱身。
此后,姚知春便作为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安安稳稳地过好后半辈子,荣华富贵是不要想了,但总比顶着罪臣之女的名头给人为奴为婢好。
谁能料到,底下人竟会将这事给办砸了,也不知他们是觉得这只是件小事,无关紧要,还是见云莜这个主子年轻面嫩,便想着糊弄云莜。
云莜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都容不得这般自作主张的下人。
底下人察言观色之下,赶忙向自家主子解释道:“非是我等不重视小姐的命令,而是……而是那与姚三小姐定下了婚约的钟公子忽然现身,手持他与姚三小姐的婚书,说姚三小姐已非姚家女,而是钟家妇,钟公子欲将姚三小姐带走……小人们想着,那钟公子对姚三小姐也算是情深义重,姚三小姐兴许愿意就这般跟着钟公子走,谁知……”
谁知,那位钟小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姚知春更是个性情中人,宁愿自行了断,也不肯连累了钟小公子。
若是一早便知会是这么个结局,他们这些人说什么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
“姚三小姐自尽之后,小人们趁着钟小公子愣神之际,将姚三小姐带走——由于小人们一早便与负责押解姚家女眷的官兵打过招呼,那些官兵并未阻拦。小的们为姚三小姐寻来了大夫,只是姚三小姐那一下割得深,本身又存了死志,大夫说,能救回来的希望怕是颇为渺茫……”
“无论如何,尽力施救就是,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还有一事,需由小姐做主,那钟小公子现如今正满大街地寻找姚小姐的踪迹,小的们该如何是好?”
“若是救不过来了,自然要让那位钟公子见她最后一面;若是救过来了,见与不见,便由她自己决定吧。”
在送走手底下的人之后,云莜的心情很是复杂。
姚知春是不幸的,出生在姚家,不被家人看重,备受嫡母与嫡妹欺压;可她也是幸运的,到了最后,还有一人真心对她。
这时,底下人前来禀报,道是周倩茜上门来探望云莜。
周倩茜素与云莜交好,当日第一批前来探望云莜的人中便有她。倘若来的是旁人,云莜这会子未必会见,但来的既然是她,自然与旁人不同,只见云莜微微侧首对底下人道:“请她进来吧。”
今日周倩茜穿着一身藕色琵琶襟上裳,下身是米白留仙裙,一头墨发只简单地绾起,以一根碧玉簪固定,看着倒是颇为素雅。
“几日前见你,脸色那样苍白,我怎么也放心不下。好在今日你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可是大好了?”周倩茜欣慰地道。
云莜唇边也泛起了浅浅的笑容:“虽未好全,但已是好了不少。”
“那就好,前儿个你说想从我府上的海棠糕,我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