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云莜突然从宫中狼狈而归,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着实让云相吓了一跳。
他眼光何等老辣,自然看出了云莜的不对劲之处。
“莜莜,你这是怎么了?”云相凝眸问道:“可是在宫中受了欺负?若是有谁欺负了你,你只管告诉爹爹,甭管是谁,爹爹都会去为你讨个说法!”
云莜摇了摇头,她现在心神俱疲,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上一觉。
昨儿个因着太后的药膏,闹得她一晚上没睡好。完全清醒后又发现自己与昭睿帝之间的关系已完全变了性质,脑子里如同塞了一团乱麻,一时之间完全无法接受。
云莜知道,她若是什么都不说就回房,定会让云相担心,只是,她已顾不得这些了……
眼见着云莜面色苍白、步伐踉跄地离开,整个人仿佛就要虚脱了似的,云相也不忍再逼迫让开口。
从云莜口中没问出什么,云相自然将目光放在了跟随云莜一道入宫的南溪身上,疾言厉色地道:“本相是看你温柔细致、老实本分且知道忠心护主,才让你跟随小姐入宫伺候小姐的。结果你就是这么伺候小姐的吗?眼睁睁看着小姐被人欺负,也不知道护着小姐?”
云相对外虽严厉,对府中的下人倒还算和气,尤其是云莜身边儿的丫鬟,更是未曾受过云相的呵斥。
许是怕吓着云莜,云相对她说话时,从来都是温声细语的,更别提当着她的面训人了。也正是因此,从前云莜身边儿的南香与南杏才敢以下犯上,不把府上的主子当回事儿。若是从前云相也拿出这般威仪来隔三差五地敲打云莜身边儿的丫鬟,借南香与南杏几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做背主之事。
面对盛怒中的云相,南溪不敢有任何欺瞒,她朝着周围看了看,低声道:“老爷,此事事关宫闱秘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相闻言便知这事多半与太后或是昭睿帝有关,否则南溪不会如此谨慎。他心中虽怒火中烧,但还未失去理智。
“你随本相去小书房。”
云相的小书房是他院中正房前搭出来的三间抱厦,一间为私人小书房,一间供幕僚们商议事务所用,还有一间则是古玩与字画收集室,算是一间可供人参观的书房。
他带南溪去的,便是位于最内侧的那间私人小书房。
“这间小书房是本相处理公务所用,平日里无人敢随意靠近。莜莜入宫的这大半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本相如实道来!”
“是。”南溪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始从云莜入宫那日说起。
听到云莜与昭睿帝的相处过程后,不知是不是出于老父亲的警惕之心,云相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与昭睿帝也算是相识多年了,从未见过昭睿帝对除了方皇后外的哪个女郎纵容至此。即使说昭睿帝对云莜的纵容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云相也不大相信。
哪有长辈会因为晚辈未陪其一道用晚膳,心情就这般糟糕的?
幸而昭睿帝昏厥的那晚上南溪未跟随云莜一道去坤泽宫,自然也就没有见到云莜被昭睿帝半拥着询问的那一幕。否则,南溪若是将这件事直接告知云相,云相怕是当场就得裂开了。
还来不及细想昭睿帝与云莜之间那古怪的关系,云相就听到昭睿帝昏厥后,梁国夫人意图谋害他之事。云莜当场戳穿了这一切后,太后居然一味为梁国夫人说话,丝毫不去考虑云莜所言是否有可能是真的。
云相不由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评价道:“太后这些年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了。难怪区区一个梁国夫人都能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也别说他以下犯上,本朝文人地位颇高,嘴皮子也利索,急起来连皇帝都能给喷个狗血淋头,别说太后了。
“……后来,皇上醒了,见太后一口咬定梁国夫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便让梁国夫人每日喝那掺了金刚石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