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让他躺着,说躺不住了。
这段时间白天也躺,晚上也躺,感觉骨头都躺软了。对于少年人来说,并不舒服。
她坐在床边椅子上,梁星河在床上坐着,双手撑在两边,身子前倾,下巴微低,声音软软的,“能不能吃完饭再躺,真的难受,行不行?”
确实有点可怜。清若妥协,“好吧。”
他保持着身体倾向她的姿势,笑起来,“妹妹最好了。”
清若坐着翻书,睨他一眼,“那,叫姐姐?”
装作没听见,身子往后靠,拉被子整理,若无其事和她道,“从第十九页开始念吧。”
“呵。”清若呼了口气,看他那楞股股的样子威逼利诱也没用。算了,他还在生病。
便翻到十九页开始给他念书。
原身只跟梁合学完了启蒙,书里有些字不认识,但她不想问他,就凭着自己感觉读。
“其脆易泮(ban)、其微易散。”
梁清河勾唇笑起来,没直接开口打断,而是举手。
清若停下,示意他,“嗯?”
他话语软软的,“小夫子,学生不才,好像是其脆易泮(pan)。”
“哦。好吧,其脆易泮,其微易散。”
说起来,她便随手又翻了一下整本书。
读之前翻就发现书是都已经被翻过的模样,但少有注解。
这会清若又翻了一遍问他,“你都看过了吗?”
梁星河点点头。
她又问,“看过几遍?”
他没回答几遍,只是说,“大概能背。”
笔墨贵、书也贵,一本书拿到手,除了夫子要求的,他都舍不得往上做注解。先记下,找沙地对着书在沙地里去写。每本书反反复复,现在他手里有的书最少的也从头到尾看过三遍以上了。
梁星河视线落在书上,一直有光的眼眸暗淡了一下,他很快调整,抬起头看着清若笑道,“请小夫子继续。”
梁晨去布庄去了,梁李氏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家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整个家里都很空很安静,梁何氏觉得心情都好多了
哎,好想把老大一家直接扫地出门,省得碍眼。
熬着梁星河的药,开始做饭。
饭做好,药也差不多咕嘟咕嘟沸起来。
把炉子的火压下,让药再小火文一会。
饭菜上桌,准备去叫两个孩子吃饭。
梁星河屋的门开着,梁何氏走到门边,小闺女坐在床边椅子上,捧着书在念,小姑娘的声音软糯,认真起来像是放了蜂蜜的水一样润,让人不自觉心情放松愉悦。
梁星河背对着门的位置靠着,她看不到表情。
梁何氏晃了下神,得先吃饭,不然菜凉了。
于是才抬手,有些迟疑的扣门。
清若转头,“娘~”
乖得不行。
老母亲心里暖洋洋的,“乖,饭做好了,快来吃饭。”
“好。”清若回应,书合起来放在床上,起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挽着梁何氏的手臂,娘两还在讨论。
清若问,“娘做什么了,好香。”
“烧了个三鲜汤。”
光听对话都非常温馨。
而后,到了桌子边,梁何氏发筷子,咦,终于想起来了。
幺儿!
转身准备去叫他。
对自己目前的家庭地位有了清晰认识的梁星河已经很自觉的下床跟过来了。
刚走到门口,看见他娘转身有些焦急的模样还出言安慰,“娘,我方才听见了。”
梁何氏被安慰到了,顺便已经安抚了自己的良心,朝他招手,“快来,今日的菜你可以吃。”说完低头,给清若舀了勺炒豆,“娘刚才才摘回来的,新鲜的香甜,多吃点。”
梁星河面上微笑。心里开始思考自己病好之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