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太清楚这些王公大臣、勋贵子弟的作风了,他们不管家中是否蓄妓,只要新得了什么美人、名妓,那必然会在宴席上要求她们出来作陪。
王继勋从教坊司把名妓燕燕带走,不说宴请别人来欢饮吧,至少会自己悄悄地听燕燕弹奏琵琶。可是半个月来,王家毫无丝竹之声,也未见他与人欢饮,行为未免太反常了。
吕念川的直觉告诉她,燕燕出事了。
她去找教坊司的都知、判官,对方却对她冷嘲热讽:“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既然抱上了沈衙内这条大腿,得以放归良籍,那就好好地伺候沈衙内,少插手外头的事。”
宫奴的命在权贵的眼中比纸还薄,吕念川无奈,只能来拜托沈霁。
沈霁听完,忙安抚担忧的吕念川:“吕姐姐所托,我定不遗余力地去帮忙!”
至于要如何帮,她还未来得及认真思考。
李云杳问吕念川:“可确定燕燕是被王继勋带回洛阳了?”
“王继勋在宫宴结束后便径直去了教坊司要人,有很多人可以作证,而在宫宴结束后的洛阳了。”
“不如我们去跟爹说,让爹在官家跟前揭发他私自扣押教坊司宫奴吧?”沈霁道。
李云杳看了她一眼,并不赞同:“王继勋是官家的小舅子,此前他脔割奴婢,也不过是被官家收回兵权,罚他分司西京,并无多大的惩处,如今只是要走一个宫奴,只怕最后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样不仅没法解救燕燕姑娘,反而会害了她。况且,我们得有证据证明是他带走了燕燕姑娘才行。”
“有人证啊!”
“只要是人,只要有好处,那人也能当禽兽,你认为禽兽会开口说人话?”
沈霁若有所思,她对吕念川道:“吕姐姐先别着急,我明日便去洛阳替你寻人。”
李云杳还未开口,吕念川便脱口而出:“我也去。”
说完,她才觉得自己失言,毕竟她跟沈霁已非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的关系,沈霁又该以什么理由带她去而不让李云杳多心?
沈霁却不知道她内心的纠结,道:“我知道吕姐姐担心好姐妹,只是此行可能会有危险,我不放心吕姐姐跟着去。”
此话却更加坚定了吕念川同去的念头,道:“此事是霁儿受我所托,若是有危险,我岂能让你一人去面对?”
沈霁还想说什么,李云杳却横插了进来:“你打算一个人去洛阳,之后呢?是直接上王家的门要人吗?”
“我是那么傻的人吗?”沈霁道,“我当然是以游玩之名去洛阳,待我打听清楚王家的情况之后,我再见机行事!”
李云杳颔首:“你还不算有勇无谋。”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沈霁的尾巴又翘了起来。
李云杳却没空在吕念川面前与她打情骂俏,道:“既然这样,那就带上我们吧!”
沈霁:“啊?”
自己都以担心吕姐姐的安危为由拒绝吕姐姐同行了,隐娘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担心她的安危而允许她同行?
“别‘啊’了,听我的。既然你是以游玩之名去洛阳,那岂能不带上三两好友知己,光明正大地去?如此一来,既能迷惑王继勋,人多也好办事。”
李云杳这么一说,吕念川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很多达官显贵、王孙公子相约聚会时,往往会带上诸多名妓,招摇过市。时人并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觉得能获得别人艳羡的目光,是多么风流的一件事,为此他们还会争相模仿、攀比。
沈霁此番出行,若是带上了吕念川,那也不会有人批评她,反而还觉得她风流,认定了她到洛阳是为了游玩,从而降低了王继勋的戒心。
“那只有吕姐姐一人也不太够。”沈霁眼睛骨碌一转,有了主意,她对李云杳说,“娘子你还有什么安排尽管与吕姐姐说,我晚上回来再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