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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在外人的眼中她是沈霁明媒正娶的妻子,因此她并不着急用情|欲之事来维系她与沈霁的关系。
相反,她更希望她们能把握住学习的机会:
她们这个年纪其实是最该潜心做学问的时候,虽然会有青春的躁动,但对于世事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看法,价值观念也很容易受到冲击,随着年岁的增长,身边便会有越来越多的俗务缠身,届时便很难再分心去进学。
就拿眼下的沈家来说,大事上有沈亿陆坐镇,财计上有阎舒把控,杂务有內知、仆役去处理,沈霁无需操心自己的衣食住行。可一旦沈亿陆、阎舒老去,他们都不在了,那就该沈霁扛起沈家的时候,届时她要维系人际关系,又要操持沈氏家族的未来,哪里还能静下心来做学问?
因此本就寡欲的她考虑到这一切,不得不压下偶尔跳出来作乱的欲望。
可她考虑到了很多,却偏偏漏了沈霁这个当事人的心情。
垂头沉思了会儿,李云杳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若想要,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不可因此而荒废了学业,更不能忘了我们的约定。”
说着,她便转身去关窗户。
沈霁本只是借机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没想到自己轻飘飘的一句“怨言”会让李云杳如此豁出去。
李云杳的“舍身”并未让沈霁欣喜,反而有些懊恼和惭愧,——这事整得她沈霁道德绑架李云杳似的,她可真没逼迫李云杳的意思。
她过去从李云杳身后将人搂住,后者以为她已经迫不及待了,不由得心一紧,道:“门还没关,你——”
“我错了。”
“嗯?”李云杳不解其意。
“刚刚是我口无遮拦,我并不想强人所难,也没质疑过你对我的情意。”沈霁将李云杳的身子掰过来,“你知道我这人有时候容易得意忘形、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反正我不是真的有那个意思。”
李云杳明白过来了,她好气又好笑地盯着沈霁,恨不得将这人的耳朵给揪下来。亏她还做了这么多心理建设,敢情这家伙只是为了逞口舌之快!
李云杳松了口气,但又不解地问沈霁:“之前你也只是嘴上过瘾,并不想与我亲热?”
“我当然想与你亲热啦,可你不是说我应该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吗?”
其实沈霁夜里跟李云杳同床共枕时,好几次看着李云杳的睡颜,都萌生出将人叫醒,探讨一下这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课的念头。可想起李云杳辅导她的功课,及她肩负的考科举重任后,便又止住了这个念头。
她想,其实她跟李云杳都还未准备好上这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课,如果屈从于本能的欲望,那她还有什么意志去面对更长、更崎岖的路呢!
李云杳如释重负般笑了,随即又欺身上前,顺着那喷出的温热的鼻息寻到那柔软的嘴唇,亲了上去。
——
八月,大雨不止,黄河、汴河也进入了洪汛高发期,朝廷上下不得不为了防范河水涨溢、水淹开封而忙碌。
就在这关头,宫中忽然传出将赵平罢相的消息,震惊了朝堂上下、大宋内外。
“赵相怎么忽然被罢相了?”沈霁好奇地向她爹打听。
沈亿陆瞥了她一眼,道:“你与他不熟,很关心?”
沈霁道:“瞧爹这话说得,我以前好歹还喊过他‘赵叔’,关心一下他怎么了?况且他这十多年来都是朝中一把手,如今官家忽然将他罢相,也没个由头,让人好奇得心痒痒的。”
“我不是教你要慎言慎行的吗?”
“咱们父子俩在自己家里说悄悄话,不会有人知道的。”
沈亿陆道:“这可不好说。”
沈霁不解其意,但沈亿陆也没有向她解释的打算,因此无论沈霁怎么旁敲侧击,也没弄清楚赵平怎么就被罢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