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既遗憾,又不遗憾。她遗憾的是自己没有机会参加科举考试,但自己的名次只能排在三十名左右,假使让她去考,她也是会落榜的。考不上,那名次是多少便不重要了。
为何?
无他,从大宋立国至今,虽然年年都开贡举,奈何每一次录取的名额只有数人,最多不超过二十人,今年的贡举更是只及格了十个人,可想而知这竞争之大。
李云杳自问自己才读书七年,底子浅薄,想要挤进前十,她还需再钻研数年。
系统安慰她:“以夫子的才学,教导沈继宗是绰绰有余的,且科举规矩每年都在变,而夫子没有机会向考试官行卷,若能,也会大大地增加进士及第的可能性,因此夫子不必妄自菲薄。”
“行卷”即将自己过往的文章呈给有负责贡举的官员阅览,这样一来,在科举考试时,若正好遇到该官员为考官,那么考官会将他之前的“行卷”作为评分项之一,决定是否录取。
说白了,哪怕科举制度是能让寒门改变出身的机会,却也不代表绝对的公平,因为这是个讲人情、靠关系的社会。
李云杳没空去愤世嫉俗,她还得抓紧时间提升自己的学问,否则接下教导沈霁的任务后,她自己学习的时间只怕会大大减少。
正沉浸在书籍的世界中,忽然听见房门传来“哐哐”的敲门声。
李云杳以为是李母,便道:“知道了,娘,我等会儿便歇息,不会再看书看到三更的了。”
敲门声止,李云杳以为李母走了,谁知半开的支摘窗忽然被掀开,一道身影轻盈地钻了进来。
她刚要叫,忽然听见系统提示:“夫子,沈继宗来找你了,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李云杳:“……”
居然是这厮,拳头硬了。
沈霁溜进来后,还想看李云杳被吓到的场面,结果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烛光只照到她半张冷若寒霜的脸,加上李家一片寂静,沈霁反倒被吓得心肝颤了颤。
“李云杳,你做什么吓人?”沈霁拍着胸口,自顾自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考虑到她还得让沈霁配合自己完成任务,李云杳将怒火压下,问:“这些年你什么都没学,就学了这宵小的本事?”
“我——”沈霁一噎,讪讪地解释,“我这不是怕你不肯开门嘛!”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李云杳放下书,慵懒地往椅背上一靠,也不再追究她翻窗进来的事情,“你来找我做什么,为什么不白天过来,非得挑这晚上?而且你过来是没有走正门的吧?”
“你家围墙太矮,不翻墙有点对不起它的高度。”沈霁道。
李云杳翻了个白眼。
沈霁又说:“我怎么说都是个男子,大白天来找你,你爹娘会让我们独处吗?所以为了避人耳目,只能夜里来寻你了。”
“男子……”李云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什么事不能白天说?你夜晚来我这里被人发现,会有什么后果你会不清楚?”李云杳意味深长地道,“还是说你知道,可你还是这么做了。”
“怎么?怕你的情郎知道了,会再次嫌弃你没了清白之身?”沈霁明明有求于人,但还是十分嘴硬地要跟她作对。
果然,李云杳听到这里便有些不高兴了:“你说完了没有?滚出去。”
“别介啊,我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的!”沈霁开始耍无赖。
李云杳冷笑:“你也知道自己有正事,那你还废话连篇?还是说你所说的正事难以启齿,所以一直东拉西扯拖延时间?”
沈霁“啧”了声,觉得李云杳这么聪明敏感干嘛,这让她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居下风了。
她离开座位凑到李云杳面前,低声道:“我是来向你求亲的。”
李云杳:“???”
哈?
“求亲?”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