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思索地往挂帘外面递洗发露。连嘴巴也同样自顾自地说:“你用吧。”
“谢谢。”
对方伸手来接。
一条白得发光的小臂横入眼下,皮肤细薄,深色血管犹如绕着树干的植物经脉。手指又长又细,但体温低得超乎想象,活像刚从冰柜里取出来的冻排。
接着,一阵挤压的声音响起,在偌大寂静的洗浴房里不断回荡。
“呕——呕———呕————”
许是声音失真,听着活像挖心抠肺的呕吐。
“用好了吗?”
肢体无法控制,目光也难以移挪。
啪嗒啪嗒,眼看一团又一团漆黑粘稠的头发垂落到隔间地上。姜意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感叹:“你头发真长。”
“太,长了。”对方回答:“洗发露总是不够,下次可以再找你,借可以吗?”
她唇齿一碰,吐出一句:“可以,随时都可以。”
那人不再说话。
维持着侧对墙壁、一手空握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四肢支配权回归。姜意眠第一时间拉开帘子,发觉不但整个沐浴间,连洗漱间都是空的、静的。
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隔壁地是湿的,空了大半的洗发露倒在排水口,一根柔软的发丝挂在瓶口,可以证明刚才发生的并非错觉。
低头去捡塑料瓶,姜意眠的脑海里划过许多疑惑:这具身体是怎么回事?借洗发露的人已经走了?什么时候?
明明她是第一个进入浴室的人,明明全程怀有防备心,为什么没能发现其他人的进出?
是她忽视了脚步声么。
还是……对方发出的动静太小?
*
九点四十五,夜铃响彻宿舍楼。
好似提早打开熄灯模式,女生寝室齐齐关上门,走廊浸泡在黑夜之中,有且只有姜意眠一个人在外面走动。影子踩在脚下,夜风一阵阵吹过脖颈,可能是刚洗过澡的关系,居然有些阴冷。
“砰砰。”
414寝室的门被反锁了,连同隔壁左右都一样,无论怎么敲都没有回应。
一时间,她就像单独被隔离在世界之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为什么要把她拒之门外?
冷暴力?排挤转学生?恶作剧?
应该不至于。
“小鱼,眉眉?”她试着喊话:“是我,姜意眠,麻烦你们开一下门好吗?”
良久,小鱼不乐意地嘟囔越过门扉:“你找谁?明天来吧,我们寝室晚上不串门。”
姜意眠心下微凝:“不找谁,我是转学生,也住在这个寝室,你们忘了吗?”
“!!”
咣当咣当数声响,小鱼单脚踩着拖鞋,一蹦一跳过来开了门,诧异的表情不似作伪:“我怎么给忘了呢?!难怪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寝室少个人!”
眉眉则满怀歉意:“对不起,都怪我,是我锁的门。”
“没关系,可能你们还不习惯寝室里多一个人。”
微皱的眉心悄然松开,姜意眠好脾气地为她们解围,心里却愈发警惕。
事情发展越来越奇怪了。
只是目前还无法断定,究竟问题出在她们身上,还是她自己。
“你、你还洗澡了?!”瞥见她微湿的发尾,小鱼惊得险些原地滑倒:“都九点半之后了你怎么还敢洗澡!!”
姜意眠将东西收好,表现出适度的茫然:“不可以吗?”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你没发现那个点根本没人去洗澡的吗??我们学校名声差成这样,你还敢大晚上乱来?洗澡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