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
视线被一只手掌隔空阻隔,姜意眠:“刚才那是纪渊?”
霍不应眼都不抬:“离他远点。”
没有否认,意味着对方正是姜小姐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纪渊。
新人物的出现,十有**对应新线索。姜意眠手扶轮椅:“我要回去了。”
霍不应摁住轮椅,啧了一声:“还有傅斯行,也离远点。”
姜意眠:“放手。”
霍不应:“来。张嘴。”
何谓鸡同鸭讲,不外如是。
熟透了的樱桃抵上唇瓣,姜意眠表情木然,彻底失去开口**。
接近两分钟无声的僵持,霍不应败下阵来。
低低说一声‘小祖宗’,他边笑,边心甘情愿推着小祖宗原路返回。
两人才回到厅堂,外头横冲直撞一个兵,满头血和汗混在一块儿,进门便喊:“霍司令!”
声音洪亮,语气焦急,想来不是件小事儿。
霍不应往远处走了几步,“说。”
“……城口埋伏……弟兄……秦……”
断断续续听些碎词儿,不多时,霍不应走回来,表情轻松地说:“我有事出去会儿。”
姜意眠微一点头。
“记住我刚才说的。”
刚才说什么来着,忘了。
姜意眠点头。
霍不应把剩下小半袋樱桃硬塞到手心,“自己吃了,丢了也行,不准给别人。”
点头点头再点头,她的敷衍之意再明显不过。霍不应看破了,猛地凑到跟前,一双眼漆黑、狭长:“离姓纪的姓傅的远点,不然我回来先崩了他们,再办你,听见没?”
这是正儿八经的威胁,字里行间,戾气横生。
姜意眠慢吞吞地点头,目送难缠的恶龙离去,毫不留恋地挪开眼神。
厅堂里喧闹依旧。
缠绵舞曲缓缓流淌,水晶吊灯发出迷离破碎的光。这儿有数不清的男女,个个穿戴名贵,衣冠楚楚。
小姐们满身宝石耳环,珍珠细链,不知为何永远笑得花枝乱颤。
且颤的那样好,不老土,不浪荡,既是个有趣妙人儿,又不失礼数,娶回家必是顶好的。
少爷们稍稍放肆些,口袋里别上钢笔,或嘴边衔住雪茄,以戴着钻石手表的手轻轻摇晃红酒杯。
他们既谈诗词书画,又谈政治时事,这般神采飞扬,针砭时弊。
只要你瞧了,准得以为他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公子哥儿,如此值得托付终生。
嬉笑怒骂,烟雾缭绕。
光怪陆离,醉生梦死。
这便是姜小姐的生辰晚宴,宾客满座,个个面容模糊成团。
他们之中,有多少是为打发时间而来,多少人为落井下石而来。又有多少人,为杀她而来?
“小姐。”
傅管家如同神出鬼没的猫,出现在身边,笑道:“到时间了。”
透明的玻璃高脚杯,澄黄色的液体,他端着,要递给她。
姜意眠:“这是什么?”
“您的药。”他说:“因为您觉得苦,今天就溶在酒里,权当药酒吧。”
从未听说过这种药酒,姜意眠眼皮轻轻一跳。
“必须要喝?”
“是的,小姐。”
像面对不肯吃药的小孩,管家语气坚定又宠溺:“必须。”
“我的药都是你在管?”
姜意眠接过酒杯,方出声,第三次感受到那股视线。
这回她反应迅速,陡然抬头望向楼梯角。
总算,那道诡异的视线被她抓住,与她正面交锋。
——死水。
对着那双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废弃的、肮脏的一沟死水。
颜色浓得发黑,水面漂浮着垃圾、死鱼、残羹剩菜,或许还有浮肿的肢体部件。
都**了,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