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豪顿了顿,看向她。从她面露难色的面容中,他大概猜出一二,“牙还疼?”
她不承认,“还好啦,一点点。”
没来得及追问,小秦打来电话。张雪頔很识相的没有跟过去,主要是因为右下角被剜去的智齿正在隐隐作痛,她也没办法跟过去。
约莫大半分钟过去,宋枳豪草草结束通话,略显烦闷的走回来。
“你又要出差?”张雪頔眼也没抬,问。
也不怪她会有这种预感,毕竟,这一个月来,他周身围绕尽是繁忙工作。结婚和蜜月花费掉的时间让他必须像挤海绵一样挤出陪伴她的时间。
他皱着眉点头,“嗯。”
她倒也不生气,见怪不怪,大大方方,“去吧。不用担心我啦。只是牙疼而已。”
她是真觉得没事,可惜对方并不这样想。
恋恋不舍的抱了张雪頔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快要窒息那么久,他才终于出发去机场。
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没能预料到的是,没过多久,门铃与手机铃声一齐响起,宋枳豪拎着大包小包花花绿绿的药盒重新踏进家门,“这是治牙疼的药。”
“有喷式的也有吃的。”
“我不知道哪种疗效好就都买回来了。”
语毕,男人气喘吁吁看了眼手上的腕表,似乎是真的没时间了,他只得用行动代替语言,轻轻吻了吻女孩子的额头离开,换用微信与她沟通。
<你等我去机场帮你查一下再决定吃哪个。>
微信提醒从锁屏上出现,消失,又被新的一条消息覆盖,循环往复。
她还没来得及去看,却不自觉笑出了声,食指摩挲了药盒良久,口中嘟囔,“我还真是……”
“百年修来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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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枳豪的防护措施一向做得很好。原因正如他所说,他不想让张雪頔承受不必要承受的痛苦。欢愉的麻醉性比想象中还要强烈,叫张雪頔一时间也忘却了这件事,直到——
“妈妈,我们的新邻居会不会是坏人呀?”
原先的老夫妇搬走,邻居家出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混血儿,眼睛似碧绿的翡翠。
张雪頔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只不过陈橙和这个小男孩的出现,频频打破她对自己的看法。
这天,张雪頔默默承受牙痛的不知道第几天,他第一次搬来上海,牵着妈妈的手,乖乖陪她与新邻居表示友好。
“你好,我们是新搬来的,这是我们自己做的小饼干,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啦。”
开门便是一张女人的笑脸,没人能对笑脸人说不。
张雪頔愣了愣,回以一张笑脸,接过蔓越莓饼干,“好的,多多指教。”
可惜了,就她现在这口牙,别说是小饼干了,连喝口凉水都刺.激牙神经。
友好道别,关门。二人还未走远,她不相信七八岁的小男孩会有主动撩妹的嫌疑,却实实在在听见小男孩大声说,“妈妈,那个姐姐好漂亮呀,我们以后能经常来这里找她玩吗?”
天底下就没有一个女生会对这样的话产生抵抗力,唇角勾了勾,她哼起小曲儿,把小饼干放进冰箱最上层。接着一蹦一跳的走出来。
宋枳豪正在书房里忙工作,想必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也是,
张雪頔在房门外小心翼翼探了颗脑袋进去,缓缓舒气。
若是房间里的这个大醋坛子听见的话,小孩子的醋他也一定吃得兴致勃勃。
并不热烈的视线,或许是来自心爱的缘由,宋枳豪在下一秒抬眼,与之对视后,合上笔记本,挑眉,“怎么了?”
她干咳一声,没由来有种偷瞄被抓的心虚,“没怎么,吃饭了。”
说罢,眼神躲闪半掩住房门朝厨房走去。
“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