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皎月本就觉得自己像是浸泡在温热潮湿的水里, 脑袋发晕。
听见太子薄唇中淡淡吐出的字眼,更觉得天旋地转,恼羞成怒, 气血上涌。单薄瘦弱的身躯控制不住的颤抖。
倒不是被吓出来的。
而是活生生被太子这话给气的。
如今她在太子眼中还是个男子,他怎么能对男人说这种话?明摆着是要羞辱她。全然没有将她当作常人。
盛皎月身体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扶着桌角胸前起伏, 微喘着气。
她的脖子都被气红了,不过还绷着张冷冷的脸,脸颊微微鼓了起来, 抿直唇线气到不说话。
的
卫璟自知失言, 视线从她发红的颈间移到他的眼瞳,透着疏离的乌色双眸里满是恼怒。少年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孔。
男人呼吸微顿, 无声叹了口气, 平日的凛肃威严被他刻意收敛, 声音柔和,“是我失言。”
盛皎月脚底钻起莫名颤栗的寒冷, 这股寒意却又透不进骨头里, 她浑身上下还是滚烫发热, 方才吹过风才艰难退却的滚烫又卷土重来, 伴随着难以启齿的燥热。
屋内燃着熏香, 灯盏压在案上。灯芯见了底,越烧越暗。
卫璟定眸仔细观察少年的神色, 视线由下及上, 藏在宽袖中的手指似乎是在痉挛, 轻微抖动, 眉梢眼尾浸润汪汪水红, 呼吸从平缓到急促, 蹙着眉头表情难受。
他将衣裙收了起来,耐下性子又低声道歉,宽慰他说:“不会真的逼你穿。”
是他刚才昏了头,把荒唐至极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卫璟嘴上道貌岸然低声致歉,态度温和说着善解人意的话。心思却早就走远,像条已经不受控制的线,顺着他内心的**往深处蜿蜒。
若是盛清越换上这套裙子,若是不认识他的人,恐怕不会知道他是个男子。
他穿女子衣裙,一定很漂亮。
过年休沐的半旬,盛清越在家被供着滋养,吃好喝好,珍惜补品络绎不绝往她屋子里送,小厨房里也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做菜。
短短半个月,先前瘦掉的肉又长了回来。
下巴圆润了些许,气血充足,脸颊柔软饱满,捏着更像有充沛甜汁熟透了的甜桃,轻轻戳破一点果皮,探入舌尖就能尝到香甜的蜜味。
卫璟觉得盛清越身上应该也是这种味道。
很甜的香。
盛皎月从嗓子里溢出个嗯字,依然蹙着眉,抬手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水光,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殿下,我有些难受。”
她想回家。
卫璟上前两步,手背搭在她的额头,有些烫。
可能是发烧了。
但是他的病前两日已经治愈,来的时候也还是好好地,怎么忽然就额头就烫成这样?
卫璟稍微往深了想想,当即冷下脸将掌事叫了进来,直截了当,“他面前那杯酒,有没有问题?”
风月场所,总会有些见不得人助兴用的东西。
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人敢在贵客的酒里下药。
掌事的一口咬定没有放东西。
但是瞧着那位青涩少年的表现,确实也像是中了药。
这才过去片刻,盛皎月就冒了许多汗,头发上也汗涔涔,眼睫毛挂着汗珠,像刚从水池子被打捞出来。
药性凶猛,非常人所能抵抗。
唇角被她咬破了层皮,舌尖舔过,泛着微微刺痛。她咬紧牙齿,强撑着理智说要去泡澡。
他这会儿看着着实狼狈,被勾起馋虫却又什么都吃不到
盛皎月在恍惚中迷离,真将自己当成了个男子,她带着哭腔同太子说着好话,鼻腔浓重,好生可怜:“刚才那两位姑娘呢?我喜欢她们,你让她们回来陪我。”
香软圆润,捏着舒服,说话又好听。
天真浪漫不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