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还有一颗!”苏楠兴奋的指着坡上的一颗山楂树,开心的转头对苏宇说道。
苏宇也转头望去,只见河坡边上杨树后面影影绰绰的露出几条枝叶,枝条上挂着红彤彤的山楂。苏宇笑道:“咱们快点把这颗树上的果子摘了,再去摘那棵树上的!”
苏楠应了一声,活泼的蹦跳着拉扯着山楂树的枝条,试图够得上上面的果子。
苏宇背着一个柳条编的小背篓,踩在大石头上,小心翼翼的摘着果子。十月份正是野果成熟的时候,再加上他在家颇受宠爱,张氏并不拘着他。所以他经常跟着村里的小孩子们寻摸些野果子之类的吃食。
今年天气格外旱些,连累的地里收成也不大好。苏宇也是存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心思,每每出来玩都撺掇着小孩子们去旁边的野树林子里面寻摸能吃的东西。
天色渐晚,几个小孩子也都装了满满一兜子的野果子。兴致高昂的结伴回村了。
走到村口,几人便都慢慢分开了。苏楠是苏家族长的孙子,论辈分苏宇还应该叫一声堂哥的。苏宇原本就是想要跟着蹭着认字才刻意交好的,如今却也是玩的要好的朋友了。
苏楠在家里颇受宠,心思也单纯些,见只剩下他们俩,才悄悄的对苏宇说道:“三弟,我听爷爷说,城中已经贴了告示,马上过两天就该交秋粮了,连带着丁税这次也要一并交了。”
苏宇眉头紧皱,问道:“丁税今年春天不是交过了吗?”
苏楠撇了撇嘴,说道:“这是交的明年的!”
苏宇心下沉了沉,说是交的明年的,但他可以肯定,明年春天也必是要再交一回的。这不过是那些官员们敛财的手段罢了。
让苏宇忧心的是,今年收成不好。他家里又因为之前因为盖房子积蓄所剩无几。这秋粮和丁税能不能拿的出来还是个问题。
告别了苏楠,苏宇有些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家里苏老三和苏大郎还没有回来,张氏和苏二郎也才回来。张氏又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苏金,如今才半岁。
张氏带着苏二郎去割草捡柴了,顺带着把苏四郎也一道带去了。张氏见苏宇回来,笑着招呼他过来洗脸:“快过来洗洗脸!看你一脸的泥!”
苏宇收起思绪,笑嘻嘻的凑过去给张氏看他背着的小背篓:“娘!你看我给你摘的果子!可甜了。我特意给娘摘的呢!”
张氏果然很喜欢,摸了摸苏宇的包包头,一脸欣慰的说道:“我儿孝顺,出去玩也想着娘。”
苏二郎还是那副闷不吭声的样子,只眼中偶尔闪过的阴郁愤恨破坏了原本忠厚老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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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果然有县城的衙役过来收税。先是收的秋粮,苏家也是十里八乡的大族了,在衙役面前颇有几分面子。那衙役私下里已经给透出了风声,今年的丁银每户要五两银子。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那苏宇家来说,今年九亩地的收成统共才能买五六两银子,再加上要交田税,一家六口人要吃饭。常年到头手里都剩不下钱。
这一下子交五两银子,家里能不能拿出来这个钱,苏宇也是心里没底。
心情有些沉重的推开家门,家里气氛却是异常的沉凝。苏宇打了个激灵,有些不知所以的望向神情四异的几人。
只见苏老三和张氏坐在正屋凳子上,旁边苏大郎拉着苏四郎坐在床边,苏二郎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屋里。
张氏满面愤怒,气呼呼的,苏宇都觉得她随时会起身拿着扫帚打苏二郎一顿。而苏老三面色沉沉,也是心情不好。
苏大郎也是一脸愤怒不解,倒是苏四郎还什么都不懂,懵懵懂懂的扯着苏大郎的衣服。
苏宇有些犹疑的说道:“爹,娘,我回来了。这是怎么了?”
不等苏老三和张氏说话,苏大郎便愤怒的说道:“小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