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举今年的武状元领命。”
话音微顿,林季同又拜道:“只是陛下,无论是旧将或是新一年的武状元,目前朝中还未出现能顶替舒乐位置的主将……亦没有人能像那般用兵如神,所战无不胜。”
周绥闻言,只觉得疼痛更甚。
那种揪心刻骨的撕裂般的痛楚从每一寸骨髓中绽放开来,如攀爬般一丝丝蔓延在骨结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如虫噬。
这世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舒乐那般……
拥有最张扬的神色,和最漂亮的眼睛。
手中红缨枪一指,便能所向披靡。
可是他就要死了。
他就要死了。
周绥急促的呼吸了几秒,仰起头,半晌未再言语。
林季同见周绥不答,心中猜测约莫还是会传舒乐回朝,便试探道:“陛下若是决意换将,臣这便去布置……”
“不必了。”
周绥打断了林季同的话。
他茫然的向前看了看,片刻后又收回了视线,轻声重复了一遍:“不必了。”
林季同终于舒了一口气,他朝周绥磕了一个头:“陛下圣明。舒小将军确是此战最好的人选,他前几日与臣信中说到对此战把握很大,以臣对他的了解,想必不会失言。”
林季同笑了笑:“陛下且静待舒将军的好消息归来便可。”
周绥只觉得浑身都如浸透在冰寒刺骨的冷泉之中,他整个人都冻得抖了抖,却丝毫没有任何缓解。
只得咬紧了牙冠,半晌后才道:“舒乐与你,经常通信么?”
林季同斟酌道:“舒小将军与臣偶尔会说些战事上的情况……若是军中缺些什么,也会与臣提起……”
周绥许久未言,良久之后才轻轻的笑了一声:“是么?他从未与朕说过这些。”
林季同神色微变,飞快补救道:“陛下千万莫要介怀,想必是舒乐担忧陛下龙体,怕陛下忧思过重,才未告知陛下这些琐事。”
周绥却没有接话,他看了林季同一眼,缓缓道:“他还与你说了什么?”
林季同刚刚自知失言,本不想再说,试图虚瞒过去。
却不想周绥凌厉的眼睛直直看了过来:“一五一十的说与朕听。”
林季同心中本就因为舒乐而对周绥本就有几分怨气,现下又被一激再激。
他停顿片刻,终于道:“舒小将军与臣说,现在两军还未交战,营地中十分安静。前日川南城又下了雪,他在帐中还看到了有年纪很轻的士兵在外边逮野兔子玩……他本也先去试试身手,可惜实在太冷了,他不敢出去。”
周绥的表情越加凄惶:“还有呢?”
“还有……”
林季同神色幽微,他抬眉望了周绥一眼,低声道,“臣问他,为何陛下您如此对他……他却还愿意为您拖着病体远赴边疆,强行迎战。”
周绥猛地僵住,他的指骨握得死紧,渐渐泛出几丝青白之色。
他阴厉的看向林季同:“林学士,你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说到一半却被周绥自己断了开来,他深吸一口气,道:“舒乐……如何说的?”
林季同跪在地上的姿势不变,依旧一副文人风骨,他缓缓道:“舒小将军与臣说,他从不是为您而战,而是为后周三朝江山社稷而战,为百姓安居乐业而战,甚至为他舒家百年家业而战。”
“他还与臣说……”
“只可惜陛下您识人不清,从高朗开始,就忠奸不辨,是非不明。”
“空有明君的架势,却从未行明君之实。”
林季同说完之后,全身伏地,朝周绥磕了三个响头:“臣自知重罪,请陛下责罚。”
周绥不言,良久后才冷哼一声:“请朕责罚?!你可知道你这是何等罪责?足够全家问斩,株连九族!”
林季同跪在地上,不卑不亢:“臣孤身一人,无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