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很高兴呢。”管家婆婆笑吟吟的说。
楼兰郁在楼顶的亭子里煮酒,身后是一大片墨绿色的草坪,前方是人工填造的大海,天上圆月明亮,而吴欢正蜷缩在一张羊毛毯子里,像婴儿那样呼出轻轻浅浅的呼吸。
他的手拽着楼兰郁衣袍的一角,像一个胆小怕被丢下、又担心太黏人会被讨厌的小孩,固执,却又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楼兰郁抿了一口温热的白酒:“欢欢今天说他最喜欢我。”
他是个内敛严肃的男人,但今天乐于分享喜悦,足见他心情真的很好。
管家婆婆:“恭喜先生了。”
楼兰郁:“还不够。”他喝光杯中白酒,转头捞起毛毯里的吴欢,把酒哺入吴欢口中,望着瞬间红了脸颊而美得不可方物的吴欢,他发出低沉的笑:“但我已经耗尽了耐心。”
管家婆婆眼皮一跳,抬头看去,月光下,先生凝望吴欢的目光里有某种强烈凶猛的东西张牙舞爪、快要咆哮而出,那是一个男人对恋慕之人势在必得的自信和欲-望。
她不自觉看向熟睡的吴欢,心中难免升起担忧之情,就怕吴欢的喜欢比不过先生的爱意,最终产生恐惧和退缩。
到那时候,谁能安抚失控的先生?
***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又响,管家婆婆看了眼,接起来又挂断,吴欢停下跑步,满头大汗的走来喝水,顺便问道:“婆婆,是谁的电话?”
管家婆婆:“无关紧要的人。”
“哦。”吴欢应了声,喝完水继续跑步。
等管家婆婆有事走开,电话铃声再度响起的时候,吴欢过来接起了电话,话筒那头传来傅星河急切的呼声:“婆婆别挂我电话,求你听我说句话,我就是想去拜访舅舅,我妈因为回不去金顶苑一直很难过,我就想回去认个错……婆婆?你不是婆婆,你是——吴欢!你是吴欢对不对?!!”
吴欢:“为什么一直打电话?”
那厢的傅星河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哥,你知道我这几天没去上课吗?”
傅星河、游飞白他们这几天确实没去上课,但吴欢不在乎,他觉得傅星河他们应该庆幸,否则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或许会做出一些糟糕的事情。
吴欢:“所以?”
傅星河咬着牙说:“是小舅他让我妈把我锁在家里!直到我出国之前,不准我再出去!!是他不准我见你!哥,是小舅他居心叵测!他不让我们去金顶苑、不准我回学校、更不允许我联系你,我打听清楚了,原来这两年你一直被关押在金顶苑,是小舅他分明有意囚禁你!一直治疗你的医生说,其实你早就好了,可是小舅还把你关在金顶苑……哥,小舅他对你有不轨之心!”
吴欢出神地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话筒那头的傅星河大吐苦水后‘喂喂’了几声,然后质问吴欢是不是没有听他说话。
“不要叫我哥。”
“——什么?”傅星河飞扬的语气愣住。
吴欢:“我好恶心。”顿了顿,他平静的述说:“恶心得想吐。”
话筒那头的傅星河脸上纯粹快乐满足的笑意顿时僵硬,他捏紧了手机,眸光黯淡下来:“……我、对不起。”
“比起道歉,我更愿意看到你摔下楼的样子。”吴欢觉得他变得非常恶毒,他好像被劈成了两个人,一个在诅咒傅星河,一个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祈求先生赶紧过来。
傅星河勉强扯着唇角笑:“你不喜欢,我就不喊你哥了。我只是想弥补我以前犯下的错——不是我不愿意跳楼,但是吴欢,我妈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发疯,她会伤害你……”
何止是伤害,她估计会像两年前那样拿把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先生出手帮助傅星河吧。
曾经在傅家住过两年的吴欢比谁都清楚傅星河的母亲对傅星河有着怎样病态的溺爱。
吴欢赤-裸着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