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胡迭的思想工作,让他有机会就教教太子,这样一来,太子既能学到他想学的学问,又避免了朝中的冲突,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只可惜,这种两全其美,却是完全建立在对胡迭的不公之上的:像胡迭的那一身奇学,明摆着就是人家的立身之本,若是以太傅之位相托,他自然没有理由藏私,可若是一边想要谋夺人家的学问,一边却又连个师徒之名都舍不得给,那是个人都会有想法了,到时弄得君臣离心离德不说,这般强逼,人家会不会教你儿子真学问,也是难说得很。
这时,李二似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说起这小子,他还真是挺能折腾的,前几天上奏,又想要弄个什么报纸,说是与朝庭的邸报差不多,不过却是面向百姓发售,上面还会弄些奇闻趣谈来增加对百姓的吸引力。这件事要真办好了,可以做到上情下达,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朕却是有些奇怪,这小子做事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的,可据他所说,他这报纸一份最多只卖两文钱,朕替他算过,照这样卖法,怕是连本钱都不够,却不知他骨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长孙闻言也是有些好奇,沉思道:“报纸?这想法倒是有趣,若真是只卖两文钱一份,而这报纸的内容又足够有趣的话,想必还真的会有许多人买,可是这样的价钱,无论是手抄还是雕版,都远远不够其成本……陛下,白鹿伯擅于机关格物,他会不会掌握着某种可以大规模廉价印刷的技术?”
李二的笑容僵在脸上,回过神来,猛的站起,兴奋的说道:“定是如此!朕怎么就没有想到?”
深吸了一口气,长孙惊道:“若真的如此,那臣妾可真是要恭喜陛下了,这才是真正的天下之福,有此奇术,大唐的书籍成本将会大幅降低,到时,便是普通的寒门子弟,也不用再发愁买不起书,我大唐的人才必然会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
李二眼中放光,连连点头:“没错,既然他能用两文钱的成本印出一份报纸,那同样的方法用来印书,又能有多贵?了不起就是十文,而现在,市面上随便一本最普通的雕版诗经,售价也在百文以上,若真能将书价降至十文,寒门士子的成才机率,必然会百倍于现在。”
说到这里,却是越说越气,忍不住怒斥道:“真是胡闹,有这等奇术,竟不来早早的禀报于朕,却去弄什么报纸,实在是不知所谓!”
“来人,传白鹿伯马上进宫。”
“等等,不用传了,给朕备马,朕要出宫。”
刚下了命令,李二又瞬间收回,对长孙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朕不亲眼看看,实在放心不下。”
见他这副神情,长孙也知道劝他不住,将一件长裘替他披上:“外面天寒,陛下还是乘车去,莫要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想了想,李二笑道:“也好,那小子前一阵送了辆四轮马车过来,朕还没怎么坐过,今天正好试试这车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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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二急匆匆的乘车赶往白鹿村之时,白鹿村新建的印刷作坊里,胡迭也正在与工匠们赶印着将要第一批上市的报纸。
印刷报纸,这是他早就有的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却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容易实现。
最大的问题当然就是成本和效率,虽然可以用活字印刷来解决,但就算是活字印刷,真要做起来也不是那么一句话的事,别的不说,这印刷的墨油配方就是一个问题:墨太稀了,会沾不上铅字,印出来的字体就会跟虫子蛀坏的一样,到处都是缺口,墨太浓,又会让字迹变得一塌糊涂,为了掌握好这其中的分寸,工匠的实际都是不下数百次的。
不仅如此,这第一份报纸,具体该加入哪些内容,该怎么编写,怎么排版,报社成立后,该如何运作,胡迭他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期期的报纸都由他既当主笔又当主编,还得身兼排版和印刷的技术顾问之职,若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