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若是看你不顺眼,惹了事就等着死吧。这位杀人都不需要堂审证据的!
所以,哪怕西河籍的商贾是没了护持的肥肉,京中的贵戚还是很规矩。当然不是对西河商贾规矩,而是抢着西河商贾的豪门太多,为了不伤和气不惹事,不引起皇帝注意,大家都只能按着规矩来。
“前些日子就为了西河马家的一支船队,你义王叔家的长维,跟市上放了五十万银债,已经口头定好了,准备连船带人买下来。掉头这马家就把船队卖给了相王府的济小子。”太后叹了口气,“本也不是大事,自家兄弟,卖谁不是卖?就是两家合股一起做生意,也是好事。”
谢茂也是无语了,他好好一个皇帝,还得管亲王家的经济纠纷?——人治的社会,大家都会寻找地位最高、拥有最大权力的人“评理”,他这还算好的,前朝还有皇帝被拉着评理要仲裁臣下家务事的。
“阿娘说和了?”谢茂不信太后没有处理这种破事的能力。
“我叫人把船队另卖了,得钱分给义王府与相王府。那一货两卖的马家商人,斩立决。”太后说得轻描淡写,这处置却充分展示了皇权的霸道。
她并不想了解这件事里作为弱势的商人有多少苦衷,既然干出了一货两卖的勾当,让谢朝最顶级的两个王府差点干起来,甭管什么道理,杀了再说。
谢茂点点头,道:“还有事端未平?”
“谢长维与谢济拿了赔偿的银子,都没吭声。不服气的是谢莹!”
谢莹是谢济的亲爹,相王的亲儿子,如今的相王府世子。
太后想起都觉得头疼,“他半路拦下谢长维的车驾,要和谢长维理论。争执之下,被谢长维的护卫打瞎了一只眼睛。这可塌了天了,捂着眼睛直冲宫门,要我给他评理——”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谢茂本就厌恶谢莹,听说他还敢来为难太后,顿时沉了脸。
“半个月前。”
太后解释道,“义老王爷闻讯进宫,把谢莹架了出去,现在还关在宗正府大牢里。”
谢茂闻言不禁乐了。
这义老王爷也是真有趣。
打瞎了谢莹眼睛的谢长维,那是义老王爷的亲儿子。
换了个要脸要名声的,怎么也得绑子进殿,在太后跟前做个谢罪的样子,叫太后和稀泥把事情敷衍过去——本来也是谢莹不占理,太后难道还能叫谢长维赔谢莹一只眼睛吗?
他就不呀!
因为谢长维的亲爹是宗正,所以他有理都得亏三分?这是什么道理?义老王爷不认!
既然问心无愧,义老王爷就不肯避嫌,直接把闯宫的谢莹抓进宗正府大牢关起来了。
今日赐宴,义老王爷会来,相王也会来。
太后急急忙忙地来跟皇帝事前关照,显然也是怕皇帝怪罪义老王爷蛮横。
太后这颗心偏向何处,不言而喻——当日孝帝山陵崩,第一个出面扶立谢茂的宗室王爷,就是义老王爷。
“儿臣明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娘宽心。”
谢茂与太后一同起驾去了华池宫。
候宴群臣三三俩俩聚在一处,见皇帝进殿,全都站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礼乐奏响。
——在这种大场合,行礼是要听指挥的。否则你磕一个我磕一个,乱糟糟一片,成何体统?
礼乐即是指挥。
此时礼乐未响,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束手站起,离得太远的,还得悄悄挪回自己的席位。
谢茂扶着太后进殿,除了多看了位在文武两班之首的陈琦与衣尚予一眼,目标很准确地走进了宗室王爷这一席里。义老王爷辈分最高,有拥立之功,且是宗正,理所当然是谢茂最关心的一位。
他步行进入殿内,没有直接上座受朝,笑容满面地走到义老王爷跟前。
太后说谢长维与谢莹干了起来,今日赐宴,相王却亲热地坐在义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