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忙搭祭台,准备先给虎族的老祖宗办个简单的送别仪式。
这只母虎已经非常老了,活了六百多岁,也算是寿终正寝,此刻静静地躺在她生前用了很久的兽皮褥子上,透过白骨精的眼睛,白闻秋很容易便“看”到了安静地蹲在褥子上的一个虚影,那,便是这母虎的残魂了。
白闻秋不知道山外面的妖兽死后的魂魄是不是这样的,他总觉得母虎的残魂看起来十分虚弱,简直就像抽烟的
人随意吐出来一个烟圈,一阵风,便会消散在空气之中。
“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么?”白闻秋走过去,蹲在那残魂面前,看着她那有些模糊的五官,“你的残魂太虚弱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命你的族人仍旧将你葬入你们虎族的埋骨之地。”
“将我投入这无尽深渊吧!”母虎的残魂扯了扯嘴角,模糊的双眼转了转,似乎想最后看一眼她活了六百多年的这片地方,这里是她的出生之地,也是她的囚禁之地,她曾热爱过,也曾怨恨过,然而,六百年后的今天,她想为这个被齐先生称之为“故里”的地方,做一点事情。
拼着哪怕只有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为族人和子孙后代争取一线希望。
“好!你放心,你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下面的,我会颁下法令,从今天开始,整个白虎岭所有死去的生灵,都会被送入无尽深渊,包括我自己!”白闻秋郑重许诺道。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但是,与其连魂魄也被死死困在这莽莽大山,他宁愿投身无尽深渊,去争取那一丝渺茫的逃离封印的机会。
自由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拥有的时候,很多人并不会去珍惜。可是,某一天,当自由被剥夺,很多人甚至愿意拿生命去换!
没有香烛纸钱,没有哀乐哭泣,母虎的族人们就像送她入埋骨之地一样,将母虎的躯体用褥子牢牢包裹住,在众人的注目下,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渊……
这,便是白虎岭妖魔的一生了,从出生到死亡,都离不开这片禁锢之地。
站在烈风阵阵的悬崖边,白闻秋一时间有些伤感。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大梦一场,还是真的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鬼地方了,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会活多久。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像母虎一样早点死了,其实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吧?说不定死后还能穿越回去呢。
可是,他不敢贸然尝试。
从社会最底层爬上来的人,不管做什么决策都会比出身富贵人家的孩子更加谨慎周全,未虑胜,先虑败。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封印,底线到底在哪里,如果这深渊之下,又是另一道封印的话,那么,他无论是死是活,其实也并
没有多大差别。
而且看这悬崖的深度,下面说不定是一片漆黑阴寒,还不如白虎岭呢,虽然出不去,起码也有骄阳雨露、寒月芙蕖。真要让他死后被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那才是真的实惨。
想到这里,白闻秋忍不住看了一眼正在吭哧吭哧搬石头的路易斯。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精明还是装傻,明明和他一样,从高处跌落,一夜从尊贵的吸血鬼子爵变成了囚徒,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看起来却丝毫没有着急,反而优哉游哉地关起门来搞起了创作……天知道到底是什么激发了他那么强烈的创作灵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文章憎命达”?高高在上的子爵大人忙的没有时间对月吟诗,沦落为悲惨囚徒的时候,灵感就来了?
有虎族和路易斯一起帮忙,很快,散落在悬崖边各处的碎石便被归拢到了一处。
“明日我会让季家的人准备好熬米浆的碎米,你们去捡些柴火过来,帮着一起熬米浆,再混着泥浆雪水,将这祭台搭起来。”白闻秋吩咐道,“我看这悬崖便罡风猛烈,吹上几日泥浆便能凝结了,等开春,咱们便在此处祭台祭春神。”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