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吃的饭菜吗?”带着面具的男人给炭子又添了半碗味增汤,好像生怕她吃不饱,将木碗装的满满当当,“抱歉,我这里不比城镇,只做了这些菜式。”
“没有那回事,非常好吃!”在德高望重的长辈面前,炭子一向都是听话懂事的乖乖女,就连笑容都是标准的八颗牙露齿笑,脸颊边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炭子还特意将一勺味增汤送入口中,暗红色的眼眸闪了闪,笑容干净明媚:“真是麻烦您了。”
“没错,你多吃点。”富冈义勇也给她夹了一筷子:“你尽快恢复,不然继国先生出不来。”
继国缘一和莹草都是借助炭子的灵力才能现世的彼世生灵,每时每刻都消耗着契约者的灵力。炭子从未受过专业的训练,能够阴差阳错地召唤出两位大佬已实属不易,如今还要维持他们的灵力供给更是难上加难,刚刚感到头晕目眩也正是来源如此。
为了炭子的身体着想,继国缘一与莹草主动回到了安倍晴明为式神们所留下的“庭院”中。那是位于两个世界夹缝的世外桃源,不受两界约束,式神可以在此处休息,等待着其契约者灵力充足后的下一次召唤。
灶门炭子恨恨地咬着筷子:你真的好真实一男的。
你根本不在意我!你眼里只有继国缘一!我就是你接近继国缘一的工具人!
呵,男人。
“你是炭治郎的姐姐,也是义勇的朋友。说起来,我的这两个徒弟倒是都受你照顾了。”
看着眼前这个听话又懂事的少女,鳞泷的心中涌出几分感伤,在他的视线之中,炭子的身影渐渐与另外一个女孩子重合。
那女孩有着黑色的短发,头上挂着狐狸面具,青碧色的眼睛总是专注地看着他。
那是真菰,是他曾经收养过的女孩,也是他寄予厚望的学生。
虽然锖兔和义勇平安归来,义勇更是成为了鬼杀队的水柱,但真菰的存在对于鳞泷左近次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大概因为女孩子与男孩子在表达情感方面有些不同,比起让他自豪的锖兔义勇,真菰更让他内心柔软触动。
性格直率的男孩子们会每天斗志昂扬地练习剑术,继承师傅的意志,发誓要打败作恶的恶鬼;真菰却会在下雨天想起他带着旧伤的膝盖,特意于他回来前早早地在屋中升起柴火。
无论冬日多么寒冷,只要有那孩子在,木屋里便都是暖洋洋的。
鳞泷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不再像是平日训练学生时那样严厉,他又给炭子一条干净的毛巾,让她擦干被狭雾山的雨水浸湿的长发:“一路赶来辛苦你了,擦一擦吧,不要生病。”
“放心吧鳞泷先生,我有注意的,我自己可就是医生啊。”炭子接过鳞泷递过来的毛巾,搭在头发上揉了揉,像是刚刚洗完澡的小猫,正默不作声地蹭着主人的毛毯子。
锖兔慢吞吞地吞咽着手上的食物,灰色的双眸一会看看炭子,一会又转头看了看鳞泷老师,总觉得自家老师这慈祥的眼神放在炭子的身上十分诡异。
——灶门炭子其人压根不适合温馨的画风,只适合尖叫的鬼。
相比还有心情在心中暗自腹诽、神情惬意放松的锖兔,富冈义勇就显得拘谨了许多。
他抿了抿唇,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一顿欲言又止。
鳞泷左近次看出了义勇的犹豫,心中暗自叹息,低声规劝:“义勇,想说什么就说吧,在我这里你不需要拘谨。”
富冈义勇沉默了片刻,湖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无措,像是被人投下石子的水面,漾出一圈圈波纹。义勇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鳞泷左近次的视线。他本来就不大想回狭雾山,在鬼杀队的时候也都是躲着这里走,就算是成为水柱的那天也不过是往狭雾山寄了一封信报备。
——与锖兔和炭治郎不同,他不配被称为鳞泷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