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辞越,皇婶呢,朕来给你送喜服了!”
纪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这里,前一秒还在延福殿正殿,后一秒眼前就是一间挂着红绸贴着喜字屋子。
周围人一片热闹喜悦,都嚷嚷着要闹洞房,簇拥推搡着他一同往里走去。
“皇叔?皇叔!”
撩开暧昧飘渺红纱,眼前喜床之前只有一人负手而立,一身暗红绣金锦袍,发髻上绑红缎垂在后颈雪白肌肤之旁。
“圣上果真赏了脸。”明辞越闻声回头,淡笑着几步跨到了纪筝身侧,从他手中接过了外氅反手披在了自己身上,又拾起了那件明显稍小里衫,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抬头扬起了眉。
“圣上,这件是给谁准备喜服?”
“这件是你少年时尺寸……”纪筝试图辩解。
“不,圣上说谎。”那双凤眸盯着他一刻,只消一刻便得出了结论,“这件明明是圣上尺寸。”
明辞越一步步逼近,直到将纪筝逼到了那扇还贴着红字纸窗上。
那件喜服丝毫不差地完美贴合在了他身上,明明还隔着重衫,却让纪筝觉得自己是□□裸地被喜服包裹了起来。
纸窗受了重,发出一声重重闷响。
“圣上,是赏脸来当主婚人,还是……新娘子?”
纪筝根本说不了谎,只要对方发问,他心声就捂不住地从唇齿间逸了出来。
“新……”喉结轻滚,剩下两字轻作了气音。
他全身滚烫,一触之下全是难以抑制战栗。
“圣上是谁?”
“皇帝。”
“臣是谁?”
“皇叔。”
“连起来。”
“……皇帝是,是皇叔新娘子。”甫一说完,生理性眼泪便无知觉地从眼角划落。
“是么……”男人一声低笑,“原来圣上在心中就是如此肖想自己皇叔。”
“唔。”纪筝一下子咬破了下唇。
不对,这不是明辞越,明辞越从不会这样逼迫他做不想做事情。
他瞬间从迷茫中艰难抽出了意识,反应过来这又是自己一个噩梦,如同之前每一个噩梦一般,被明辞越压制得死死,无法防备地,一点点,被套出心声。
可这些梦出现频率时机太怪异了,为什么偏偏要反反复复重复这种梦,反反复复梦见明辞越?
难道那一句话是没错?
他确,在心中就是如此肖想皇叔。
那般高洁如玉端方君子,待他恭谨谦卑忠诚,真正敬他为一国之君。而他却用脑子里黄色废料去肖想,去玷污那一轮明月。
纪筝瞬时厌恶,反感极了这样自己,恨不得将自己从梦中扇醒,他越发不知道醒来之后又该怎样面对真正明辞越。
有一丝冰凉贴上了额头,帮他暂且消缓难以忍耐烫意,似乎是有什么人在照顾他。
小医士刚将巾帕浸好凉水给天子换上,太皇太后就跨着大步,摇着裙摆闯了进来。他连忙躬身从龙榻前退去一旁,小心一抬头才发觉,跟在太皇太后身后还有那个司天监顾监正。
“怎么样,热还没消?”小医士刚想解释几句这病症,就被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挥退到一旁,顾监正在太皇太后示意下,上前,手搭在圣上双眼之上,凝神,像是在感应探查着什么。
“回太皇太后,还是那个灾星在天子周围作祟,干扰帝星运象,扰乱天子神思,诱发了这次热症,恕臣直言,此番都算轻,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恐怕……”
太皇太后皱眉:“可黎婴已经回西漠了,明辞越也被赶出宫了,还能有谁,还会是谁?!难道光是被逐离圣上身边是没有用吗?”
顾监正道:“这就要考虑到灾星是如何得到机会趁虚而入了……”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太皇太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她见着纪筝手中好似攥着什么暗红色衣衫布料,便想上去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