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这个反派暴君是真可以自闭了。
只是屋外是清亮如泄月光,屋内是玄迁在一片死寂中强制天子盘腿依他而坐,屋外望屋内什么也看不清。
贵女们捻着脚步走远了。
“她们都怕圣上。”玄迁轻声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前瘦弱躯体在颤抖,“可圣上也在害怕,圣上若是励精图治,没做错事,又在害怕什么呢?”
纪筝甩开他手,气道:“朕是这大燕天子,她们自然都要怕朕,你也应该怕朕!”
玄迁停顿了半秒,那眼神中明显有点失落哀其不争,“看来今夜打坐还未起作用,玄迁陪圣上一起,夜还长,我已向太皇太后禀明圣上有心静坐诵经了,请圣上不必担心。”
太皇太后是个极度信佛礼佛之人。
就是说谁也不会担心天子不见了,谁也不会“打扰”他们静坐。
满地蜡烛一熄,室内温度瞬时降下来了,漆木地板冬月里是真凉透了。平日里纪筝出门靠步辇,回屋靠软椅,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身子骨早就松懒了,哪里受得了盘腿姿势做这么久。
他能感觉到寒气顺着脚心一点点向四肢蔓延,不一会儿双腿就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地僵直了。
玄迁就在身后,习武之人散发气温热如春。可纪筝打死也不想主动贴上去。
第二天有冬至日祭典,或许枯坐到天明,玄迁就能放过他。
看样子这僧人是真豁出去,不要命了。
纪筝迷迷糊糊中忽地想起临走前,还应了明辞越说“去去就回”,冬至前夕明明该是个阖家欢乐夜……
“……还得回家过节。”纪筝垂着头自顾自地呢喃。
“圣上?”玄迁眉头蹙了一下,离近了又仔细确认,神情异样起来,“圣上好似变了,没想到竟能说出回家过节这种话,家中可还剩谁,回去又能陪谁过节?”
秃头自己孤身一人,这又是在瞧不起谁!
纪筝努力振作:“皇……”叔字拐了个弯,差点就真脱口而出。可不说皇叔还能说谁,太皇太后这个点定是也在抄经礼佛,纪筝绞尽脑汁,愣是没想起还能说上哪个亲人。
门外毫无脚步声逼近,却忽地响起了敲门声。饶是玄迁都为之一愣,下意识如法炮制摁住纪筝。
透过这间禅房小小阁窗,那原本该打落月光地方,多出了一片人影,那人立在寒色中,手提灯笼,周身也洒着星星点点皎洁月辉。
那人逆着光应是什么都看不清,却好似凝起了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屋内,那道视线仿佛能够在一片茫茫黑暗中精准捕捉到纪筝位置,达成了巧妙四目交汇。不一会儿敲门声越发急促了。
纪筝此刻四肢发麻,神识涣散,在冻得几近昏厥之中茫然仰着头,看愣了,他突然就明白明辞越在全书人眼中是怎样形象了。
明月当辞,世间无双。:,,,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