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梅顿时脸色一拉,愤愤地瞪过来,恨恨道,“方燕,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再满嘴嚼蛆,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自从上回林彩云流产时,张冬梅和方燕打了一架后,两人就成了仇人,平日里见了都是不说话的,一说话准是别苗头。
如今方燕这挑拨离间的话语一出,张冬梅气得都快跳起来了。
方燕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怎么,我还惧了你不成?哼,我可真没说大话,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啊!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事儿村里可有不少人撞见过的。”
“上个月你家大海还给花寡妇送了根银簪子,花了一两银子咧!他们……”
张冬梅蓦地站了起来,面目狰狞地冲着方燕扑了过去,“你个破烂贱货,我让你胡说!”
“我家大海清清清白的,你非得往他身上泼脏水,胡诌坏他名声,挑拨我们夫妻感情!我现在就扯烂你的嘴,让你说,让你说!”
方燕却也不是吃素的,把手里的捣衣棒一丢,就回击:“你敢打我?张冬梅,我要你好看!”
两人顿时撕扯到了一团,你扯我头发,我咬你一口,打得火热不已。
旁
边一道洗衣服的妇人连忙来拉架,好不容易把人给拉扯开,两人都是披头散发,衣裳散乱的,张冬梅指着方燕就破口大骂,“你家死鬼才搞破鞋,你个满嘴喷粪的,生儿子没屁眼!”
“不就老三家给了点甜头给你们吃,一个个跟狗见了骨头一样攀咬我,见不得我好!”
最近因着村里的很多妇人不跟她来往,张冬梅受了不少刺激,觉得是赵家三房故意而为,其他人都是受了挑拨。
方燕整理了下衣服,看向状似癫狂的张冬梅,冷笑道,“谁不见得你好了?我刚才来的路上就还撞见大牛和二癞子说,你家赵大海今天休沐回来就抄小路绕去找花寡妇家了!”
“张冬梅,你爱信不信,我反正是没说谎的。自己男人都管不住,在这当哪门子的疯狗!稀得我告诉你呢!”
“呸!晦气!”
说着,她端起洗好的衣服就转身离开。
其他妇人也洗得差不多了,纷纷也起身走了,河边很快就只剩下张冬梅一人。
她孤零零地坐在原潮湿的石头上,方燕的话在她脑海里打转。
她跟赵大海也夫妻二十年了,自然知道对方的品性,他惯来是
看不大上她的。
他读过书,而她大字不识,又随了她爹,长得也不是小鸟依人那种,人高马大,生了孩子后,身体发福,身宽体圆的。
生了几个孩子后,他也不大爱碰她了。
现在年纪大了,便是她主动撩拨,他每次都是背过身去,毫无兴致。
赵大海不只是一次嘀咕过,女儿好在像他,而不是随了她,不然都嫁不出去!
赵家人都长得不错,个个身姿挺拔,长相出挑,所以每次赵三河和林彩云出去时,都说是般配。
而她和赵大海走在一起,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当然,她是牛粪。
张冬梅每次听着心里就难受得很,现在听到方燕道破了她心中深处的恐惧,她就慌了,所以她才会跟对方争执动手。
她是不想去相信的,但心底又有个声音喊着她去瞧瞧。
大海肯定不会背叛她的!
若是证实这事儿是方燕胡诌,她就有理由带上她娘去闹,她要让方燕跪在她跟前跟她磕头道歉!
顿时,她像是突然寻到了目标,蓦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了,“没错,大海的名声可不容人玷污,我们可是教出了个状元郎的……”
她也
顾不得洗衣服了,急急忙忙地端起盆就往家里跑。
马翠翠正在喂鸡,看到她这副模样回来,幸灾乐祸道,“大嫂,你这是用头脸洗衣服呢?怎么弄成这鸡窝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