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珍珠当然知道赵宛舒说的都是正确的。
若是赵青桃真的成了瞎子,恐怕赵李氏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挑拣个对象嫁出去,能换一笔彩礼是一笔。
哪儿会想着给她治病的事!
但这回她也没想那么多,身为母亲,自然是盼着儿女好的,听到赵宛舒说女儿的眼睛还有治,她从赵青桃受伤后一直揪紧的心这才慢慢放松。
精神一松弛,她整个人就有些发软,忍不住瘫在床,默默垂泪,“是我,是我们这些做爹娘的没用,这才害得孩子也跟着受罪……”
“二伯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们总是得想想以后的日子,想想怎么打算吧?”赵宛舒提醒道。
黄珍珠看向赵二湖,“湖哥,三弟和阿宛她们说的也是对的,咱们就是不为自己打算,总是得为孩子盘算盘算吧?”
“阿桃现在瞎了,阿栀年纪也不小了,杏子这也一年年大,而咱们两个现在都病了,这桩桩件件的,都是要银子的。”
“爹娘的态度,你病着也见到了,摔摔打打的没少。”
最近他们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赵二湖没少挨骂,说他眼见着秋收还故意摔断腿,就是想
要躲懒,丝毫不提是被赵四江推的。
黄珍珠也没少落泪,此时她道,“三弟他们给咱们打算了那么多,难道咱们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吗?”
说到分家,之前黄珍珠可能是忐忑的,但现在赵家三房给他们家把路都铺好了,她自然是一万个愿意的。
赵二湖还是拿不定主意,“可是,爹娘他们肯定是不愿意的,而且我也不能做不孝的事……”
黄珍珠心一横,干脆咬牙道,“你若是不肯分家,那就把我们娘几个分出去。我便是带着孩子们出去吃糠咽菜也好过被人糟践!”
“你说的什么话?什么糟践?家里怎么你了?”赵二湖不乐意。
“难道不是吗?赵二湖,你仔细瞧瞧,阿桃都十五六的大姑娘了,马上要相看的人了,可你瞧见她身上有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吗?是,家里是穷,但你再瞧瞧阿雪?”
“咱们家几个孩子哪个不是给阿雪当丫鬟使唤,都是一家子姐妹,怎么还要分出个四五六来?”
说着,黄珍珠眼泪就扑簌簌掉,“是,是我没用,生不出男孩。但阿桃她们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我能不心疼吗?”
“现在若是咱们不分出去,但凡那钱真的是为咱们家讨的,到时候爹娘还不得记恨上咱们家啊?”
“我就怕阿桃最后被他们随便给聘出去,以后……”
“我是没过上好日子,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也过成这样。咱们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孩子吗?”
黄珍珠只要想想午夜梦回想到赵青桃那满头鲜血的模样,她就心里发寒,不管那是男孩女孩,是不是自己期待的孩子,赵青桃都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是她的血脉,是她的骨血!
赵二湖见她坚决,他也是有些麻爪,“你,你别哭了,我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只是……”
“你别给我只是了,家里还能给咱们选择的余地吗?就说这次去县衙的事情,是咱们能做主的吗?”说到这,黄珍珠就满脸羞愧,她转向赵三河,低着头道歉。
“三弟,我们这次去县衙销案,也不是……我知道这件事怎么说都是我们的错,但好在孙大力是个不安分的,好歹是死了。”
“不然,我都不敢想象,若是他再出来了,以后阿宛的名声得被他糟践成什么样儿了!”
赵三河看了眼赵宛舒,“这个
我们知道的……”
只是,这件事是关系到赵宛舒的,原不原谅的也轮不到他的。
赵宛舒明白他的意思,回道,“二伯娘,我们明白你们的难处。是爷奶威胁你们的是吗?”
就拿黄珍珠之前的那些所作所为而言,赵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