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被打得脸颊霎时就红肿了起来。
她是江夫人调教好派给江逐月的,就是恐她不知道世家的隐形规矩,用来给她提点行为的。
平时江逐月还给她几分薄面,但今天实在太过恼怒,无处发泄,偏素衣还给她唱反调,才给她一耳刮子。
素衣也委屈,“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这布料可以用来赏赐给下人以作笼络……”
既然钱都花了,那就得花得物超所值。这布料花色款式老旧,不能自用,却能用来笼络下柳夫人跟前的嬷嬷或者下人。
但这话落到江逐月耳朵,就是在斥责她不懂规矩。
这平时江夫人说就也就罢了,但素衣不过是个丫鬟,就让江逐月着恼了。
人人都说她披着千金大小姐的皮,却做着不入流的事情,人人都瞧不起她,现在连个丫鬟都敢来对她指摘!
难道她就那么天生不如赵宛舒吗?
想起赵宛舒,她就想起方才的羞辱,如鲠在喉。
“贱婢,我还需要你来教?滚下去,自己打自己二十个耳刮子。”
素衣不敢置信地抬头。
江逐月此举仅仅是给她难堪,更是在打江夫人的脸面啊!
素衣是江夫人送来的,
长者赐下的丫鬟,虽也是下人,但却跟普通丫鬟不同,那都是带着几分长者的颜面的。
不说尊者敬着,却也不该这般随意打骂,不然岂不是驳斥长者,不孝不敬,这是大忌!
这可以说是内宅大院里皆知的道理。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江逐月没好气地呵斥。“难道我还指挥不动你了?信不信我让我娘发卖了你!”
素衣忙垂下了头,急急要退了出去,就跟进门送信的嬷嬷撞到一起了。
嬷嬷身宽体胖,直接把人撞倒了,口中直喊道,“小姐,小姐,夫人那头的回信来了!”
“当真?快拿来我看。”江逐月本来正在生气,闻言一喜,迎上去忙一把夺了过来,撕开了信件。
待得看了两眼,她动作一顿,瞪了眼跌倒的素衣,冷声道,“素衣,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读给我听。”
“是。”素衣顾不得疼,在嬷嬷的帮忙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怕手上的灰尘,捧着书信念了起来。
江逐月原本紧皱的眉头,在听完内容后,骤然舒展了开来。
“好啊,我说她一个军奴会什么医术,赵宛舒果真是骗人的惯犯。我娘送来的
大夫人呢?还不快把人请进来,我一定要在柳伯父柳伯母跟前揭穿她。”
嬷嬷急忙把门外候着的大夫请进来,大夫身材瘦弱,一身灰衣,面容削瘦,眼角上吊,高傲不已。
江逐月好奇道,“你就是我娘请来的胡神医的徒弟?”
大夫颔首,敛了那副高傲的模样,“是,鄙人姓邹,得江夫人厚请,特地过来给柳先生看诊。”
“好好好,柳家正要请胡神医,却每每没请到,你既然是胡神医的徒弟,那肯定医术很高明!”江逐月欣喜,“我要你治好柳伯父,还要你把赵宛舒揭穿,我要让她死!”
邹大夫:“假大夫行医害人,这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江逐月没想到邹大夫那么敞亮,眼神闪亮,“情况与你路上说说,你且随我去见柳伯母!”
只要证明赵宛舒是个骗子,柳夫人最是看重柳庆云,赵宛舒此举害人,柳家上下肯定与她不共戴天。
届时,柳家大怒,赵宛舒怕是连性命都难保了!
可能是因为赵宛舒马上要倒大霉了,江逐月心情大好,见着低眉要下去自罚的素衣,又觉得顺眼了。
“素衣,惩罚这回就算了,你且随我
去见柳伯母!等会机灵点!”
素衣福身谢恩,小碎步追了上去。
其实柳庆云的病情在赵宛舒的诊断后,早已在柳府中传扬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