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从席面上一直忍着的气,到了此刻,终于是发了出来。
她蓦地站起来,指着江临川和江明衡,怒气冲冲道:“好好好,你们这对父子可算是说出真心话来了!”
“阿月跟我们骨肉相离十几年,在那乡下过的什么苦日子,你们不是没见过?结果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你们不想着一家人齐心协力过好日子,反倒是念着外人,这么贬低自己的女儿和妹妹,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阿月为何会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为何会毁容,你们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是你。”她指了指江临川,“是你江家犯下大罪,连累我们母女流放,也是你们江家让我们母女分离,让她只能流落民间,那样的庄户人家,饭都吃不饱,如何能做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你倒是心里不愧疚,还有脸责怪她不给你争脸!江临川,你摸一摸你的良心,你亏心不亏心?你难道都忘了她找回来是个什么模样儿吗?”
当初江逐月寻回来时,故意穿的都是带着补丁的衣裳,导致江夫人心疼了她好久好久。
便是江临川提到这件事,脸色也不太好看。
两人都刻意避开了当初调换孩子的事儿,至少不能此刻在江明衡跟前提起。
江临川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江夫人冷笑地哼了声,又转头看向江明衡,不过对着儿子,她的语气和缓了许多,“还有你,阿衡。”
“我只得了你们两个亲生孩子,你们兄妹本该相敬如宾,相互扶持。你妹妹更是从小不在咱们身边长大,那咱们更该多疼她一些才是。毕竟你们才是有着亲情血脉的。”
“当初顾夫人罚她时,你难道就不问问缘由?你身为兄长不是该护着她的吗?哪里有任由旁人欺辱你亲妹妹的道理?你难道没想过,若是她被毁了容,今后如何见人,如何婚嫁?这可是女子的前途,女子的终身大事!”
江明衡听着,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娘,这件事我先前已经同你讲过了。是阿月惹了顾家人在先,因着她,顾小姐都婚事都被退了。那也是女子的大事!”
“这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您哪里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难道咱家的人是人,旁人就不是人么?”
江逐月闻言,攥紧了手里的手绢,低下了头,眼底弥漫着恼怒和恨意。
又是这般,她这个好大哥,从来不会偏袒她!
若是当时是赵宛舒,他定然也会不分对错的护着的!
不过是偏心,却偏生说得这般大义凛然!
江夫人被他一噎,也是无语。
她不好像是对付江临川那么对待儿子,只能忍了忍,咬牙道:“那你不会去寻个好大夫给你妹妹治治脸么?”
“我已经再找了。”江明衡无奈道,“我去安京,定然会想办法寻名医的!”
话说到这地步,江夫人这怒气也散了些,“那也不能把你妹妹嫁给这些人!好歹寻个有功名,家里有家底的!”
“这样的人,现在去哪里寻?”江临川觉得她无理取闹,突然,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身影,脱口而出道:“你们既不同意这些人选,那赵容涛呢?”
“赵容涛?”
“没错。”此言一出,江临川接下来的话就顺理成章了,甚至他自己越想越觉得不错。
“赵容涛此子,才学尚可,此次还能进会试,若是能一举通过,还能得个进士的功名,以后前程自不必说。便是再如何,他也有了举人名头,也不算是埋没了阿月。”
“再来,他与阿月也算是青梅竹马,两人相互了解,也有十几年的情分在那。他又受了咱们家的恩惠,以后便是阿月刁蛮些,他们赵家也不敢如何!也能护持得住他!”
不说江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