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刚转身欲要离开,就听得身后又传来了柳蕊的声音,“等等。”
“姑娘?”燕雀眨了眨眼,“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不然,咱们再好生骂骂他那个不识相的东西。毕竟,咱家好生地照顾着他,咱们老爷又那么尽心尽力地教导他,不然他何以有今日的成就!”
“哼,他拒绝了姑娘,是他的损失,是他瞎了眼。我看合该就骂骂他,叫他清醒清醒头脑,还真以为自己中了举人,自己还真就是个人物了。他这样儿的,没家世没能为的,在咱们这,可什么都算不得!”
“咱们姑娘还看不上他呢!您放心,我出去就好生点点他,唾弃他一番,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斤两!”
她愤愤不平地替柳蕊打抱不平,这就要出去打杀四方去。
柳蕊听得她这些话语,也顾不得哭了,立刻就跳了起来,“等等,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姑娘?”燕雀不解。
其实,赵容朗这样的身份背景,放在柳家来看,的确是不够看的。说到底,也是赵容朗高攀的。
但偏生赵容朗还拒绝了柳蕊,落在她们这些人眼里,可不就是他不识好歹嘛!
柳蕊板着脸,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眸瞪着燕雀,“赵公子他年少有为,读书不过数载,便是有爹的栽培,他却能入会试,可见其本事能为,聪慧之心。”
“若是赵公子能有个好出生,恐怕不只是今日的成就。你怎么这般贬低看轻他?”
燕雀垂下眉眼,“姑娘,我就是看他待您……”
“他不喜欢我,自是我不够好,没有足够的优点叫他醒目难忘。你又怎可贼怪他?又不是我欢喜谁,谁就一定得喜欢我。”柳蕊虽然心里难受,但脑子却还是清楚的:“这只能说我们彼此没有缘分。”
话语才落,她眼泪又忍不住往下落。、
虽然她心里也明白,对方不喜欢她,她也是有她的优点的,但被欢喜的人拒绝,心情却还是痛苦的。
“姑娘,您别哭了。”燕雀给她擦了擦泪,“那,赵公子您还见不见?”
柳蕊的嘴角蠕动了下,又抿了抿唇,片刻后,她才低声道:“见,见一面,也好叫我断了这念头。我娘曾经说过,若是不成,我爹是愿意把赵公子收为关门弟子,以后我与他不算是兄妹,也算是兄妹了。”
这也是为了保全两家的颜面。
毕竟前头已经提过了,难免叫有心人得知,那为了名声着想,便有此一说。
另外,柳庆云前头就有这想法,若是赵容郎入了他门下,也更好推他入国子监,以免他背景简单,势单力薄叫国子监里那些捧高踩低的欺负了去。
毕竟,柳庆云虽然致仕了,但柳家还是根深蒂固的大树,叫人忌惮的。
“是。那我就去请赵公子!”
燕雀刚要走,柳蕊却又叫住了她。
她不想那么狼狈的见赵容朗,既是想通了,那她便该拾掇拾掇自己。
等洗了面,又重新换了衣服,挽了发鬓,除却眼角眉梢还有些发红,她整个人就已然齐整秀丽了许多。
赵容朗等了好一会儿,但他面上也不见羞恼,只是一心一意地等着,直到燕雀重新出门请他,他也是礼貌地行礼,这才跟着她身后去了小花厅。
柳蕊已然在那等着他了,她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手绢,头上的金步摇轻轻晃动,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赵公子,你请坐。”
赵容朗这才坐下,旁边有热茶端上来,他道了谢,这才拿出了手绢,“柳姑娘,你方才走得急,落下了这个。”
“劳烦公子了。”柳蕊看了眼手绢,低声道:“不过,这是阿宛的,不是我的。”
赵容朗有些尴尬,暗暗道,怎么方才阿宛都不说一声,甚至还误导他了。
他把手绢又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下语言,刚要说话,柳蕊也攥紧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