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
茶灰瞥了他一眼,接过那杯酒慢慢喝完。
露里斯平举起左手横扫半圈,细微的银蓝色光线如同轻纱般拢聚显形,在温泉池的组成动态图像。
“我记忆没有完全恢复,这些都是从旧书和历史新闻中能查阅到的消息。”
神树之丘被封锁在他的身体里,间接导致了他丧失大部分的记忆。
当初他们从无月国一直游历到暗语深渊,后来又去了黎巴国王那里。
露里斯花了大量时间查阅文献,抽丝剥茧地拼凑出自己过去的故事。
一切都既陌生又熟悉。
“人鱼是濒危物种,准确的说……在过去的一千年内,都只有我一个存在于世上。”
银蓝色的光雾覆上起伏的温泉水面,让这里模拟成白浪翻卷的海面。
瓶中酒液涌升而起,组成传说中的守望之崖。
海中心有一处礁石,隐约显露出盘尾而坐的人鱼。
“人鱼族天赋秉异,在数千年前常被狩猎捕杀,”露里斯的柔顺银发飘散在水面上,如同有光线变化般流转着细细光泽:“而我睡在珍珠里,被日月慢慢炼化,在某一个光明节的终于醒来。”
然后成为这世间的最后一只人鱼。
他在谈论起与自己有关的传说时,总觉得有些荒诞,垂着眼睫声音微沉。
“隐居在守望崖的神明注意到我的存在,于是把我收为养子,如同父亲般谆谆教导,陪伴了我数百年。”
“他临死前……把最后的神力全都赠与了我。”
希珀用冰酒杯敷着脸,开口道:“然后在大天灾中,你救了半城海湾的子民。”
“大天灾?”季渊问道:“你也知道那件事情?”
“每过六百年都会有一次大天灾,算是随机的天谴。”希珀看向露里斯的方向,翡翠般的绿眸似乎带着恻隐:“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沿海国,最后让六国的人都知道了你的存在。”
“是啊。”露里斯苦笑道:“我只救下了半城,留住了他们的性命,没有留住他们的房产积蓄,也没有救全他们的兄姊儿女。”
所以渔民们并不愿为他保守这个秘密,而他除了与神明曾经朝夕相伴的守望之崖,哪里都不愿再去。
这是他最后的家了。
季渊听到这里,心里就已经觉得有些辛酸悲凉,声音放低了许多:“所以就有人找上来了。”
“对。”露里斯接过梅川递来的一杯冰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们想要得到我的祝福。”
他是世间的最后一只人鱼,便是无冕的王。
碧海川流尽数需要听从他的号令,白鲸群鲨无一不俯首称臣。
只要得到人鱼的一个吻,就可以解禁最隐秘的力量。
“我当时为了拒绝挤满山崖的来访者,提出过三个要求。”
想要得到祝福,必须同时达成三件事。
第一,是救助万人以上的天灾流民,让他们拥有稳定的栖息住地,能够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是得到永海之神的恩准,以神谕使亲授的刺青为证。
第三,是把人鱼族流落在外的圣物带回守望崖,算作先祖最后的遗物。
露里斯左手手腕一转,空气中浮动的酒液变幻出书卷上的插图,三个人的倒影模糊不清,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单是第一个愿望,就需要耗费数以百万的财力物力,便是交给一国国王代为完成,都很难做到完全稳妥。”
“天神的恩准呢?”
“更加玄妙。想要得到神灵的显灵与认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露里斯指腹一沉,玻璃酒杯便化作半透明的海豚,在温泉池中打着转追逐嬉戏。
“千年之中,有三个人陆续做到,我也履行了我的诺言。”
季渊知道他隐去了第一个人的名字,低着头想了一会,问道:“胡德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