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干掉他,爪子都变回兽形了,突然又有点下不了手。
他站定在小羊面前,粗声粗气的问了一句:“你受伤了?那些光明祭司干的?”
茶灰没吭声。
“他们拿咒印烫你了?还是把你绑起来差点祭天了?”
还是没吭声?
小恶龙大怒:“别以为我不想杀你!我只是在等你好了再好好打一架!”
季渊扬长而过,压根不多看一眼。
苍青陪伴在他的身边,低声问了一句:“大人这次不心软了么?”
“不心软。”他平直道:“变成可爱的动物就能被原谅过错的话,那对其他人一点都不公平。”
撒缪尔两三步又跟了过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尾巴甩了两下。
“其实吧……那家伙也不是人。”他嘟哝道:“他不是羊,不是人,什么都不是。”
是一柄长剑浸过了太多恶龙的血,突然就有了灵魂。
季渊抬起头瞧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小楼房,琢磨道:“你们先修一下承重墙和梁柱,我去搜搜看新房子买哪个地段好。”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而且越下越大。
他们找了个市中心的花园小洋房,不光上下四层两厨两卫,还够建一个游戏室画室和储藏室。
“以后我那些草稿图层都扔在这里,走传送阵的时候消耗不会太大。”季渊拿着尺子比了一下房门的高度,回头去看苍青和梅川:“话说回来,你们喜欢什么样的花园?”
“都可以,”苍青放松道:“卧室能和大人近一些就好,这样大人生病了也方便照顾。”
“那就交给露里斯设计了,”季渊一收卷尺,示意扛着东西的小恶龙上三楼:“这个箱子放楼梯口就好。”
梅川还在看楼下的路灯。
那只被遗弃的小羊就站在那,长长的耳朵都垂了下来。
他在听说那只羊其实是堕魔的神剑时,心里动了一下。
这种感情普遍又深刻——他天生喜欢火箭炮枪弩兵械,这些天拿零花钱买了不知道多少本军事杂志,熟读枪支包养长剑抛光打蜡等专业教程。
季渊凑过去看了一眼。
“你在想什么?”
梅川收回眼神,抬手摸了摸季渊的头。
他一想到季渊抱着那男人睡了一整年,心里也焦躁而烦乱。
可是看见那把剑一直在路边淋雨,又觉得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应该不会生锈吧?
季渊给他递了一杯热可可,很冷静的开了口:“小动物确实很容易让人怜悯。”
“但是梅川,欺骗就是欺骗,他自己选择了做这种事,就要承受这种后果。”
“他是这样,你和苍青也是这样。”
“不要做无可挽回的事情。”
擦着桌子的苍青垂了眼眸,没有回应这句敲打。
他们四人开始装点这栋新房子,把床和新沙发都搬了进来。
路过的人们会好奇的看一看栅栏里的半园郁郁盛开的樱花草,以及路边无人认领的小羊。
“这怎么有一只羊?”
“小家伙过来,跟我走呗?”
“去避雨的地方啊,在这淋雨干什么?”
小羊低着头不开口,没有跟任何人走。
到了晚上,雨下大了。
先是越来越急促的中雨,然后是轰轰烈烈的大暴雨。
羊毛先前就吸了不少的水,现在终于沉到跟秤砣一样,把那只羊轰的就按倒在地上,让它没办法站起来。
茶灰蹬了几下腿想要爬起来,却倒在大雨里无力动弹。
他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能变成人形的时间很有限。
只有做动物还能勉强维持形态,让季渊可以看见他。
外面实在太冷了,连血液都开始涌流的越来越慢。
撒缪尔本来还在笨手笨脚的跟露里斯学洗碗,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