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一路上, 谢景都能感觉到身边村长试探性的,带着关怀的眼神。
他有些无奈,被这样小心翼翼地看着, 仿佛他成了一个刚刚能走路的, 需要叫人时刻关照的小娃娃。
趁着路上没人, 他一边脚上踢着路上的小石头, 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家里有多少银两……”他抬头,转过身看着村长。
村长对他乍然提起刚才的事情有些诧异, 还有些不解:“那你怎么……”
他做村长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分家的。
却见谢景洒脱一笑, 倒是显出几分少见的少年英气:“江叔, 我当初分家时说的话都是真心话。”说到这里, 他转头看向远处,桃花村整体比较大, 远远望去也能看到炊烟袅袅:“江叔, 不瞒您说, 我也有私心,我提出分家的时候, 自己心里清楚我能养活我自己……”言下之意, 若不是确保自己离开爹娘能活,他也不会提起分家这个念头。
他这话说得直白,却叫村长心头一热。
他想到了那个刚刚献给了县太爷的曲辕犁。
但同时,他又忍不住眼里一酸, 天底下做孩子的,如果不是真的寒了心,哪里会想这么早就离开爹娘自己闯生活呢,像他这么大, 江泽说话做事还像个孩子一样,顾头不顾腚,整日要他娘操心。
而谢景却都能靠自己做出改良农具,获得了县太爷的赏识,如今还得了银两。
村长叹了口气,伸手拍拍谢景的肩膀,感受着手底下瘦削的触感,道:“傻孩子,你这叫什么私心。”
他一边为这孩子的实诚操心,一边又觉得,谢景不愧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良心,还有底线,虽然没读过书,却比有些读过书的人品德更好!
他心里暗下决心,以后自己可要多多关照一下这孩子,免得被人给欺负了。
想到这,村长就想起了刚刚围着谢景的那群闲汉,一下子火就上来了。
他堂堂一个村长,被谢家那些人欺瞒也就算了,毕竟说起来这也是人家的家事,谢家人也没义务告诉他家里到底有多少银两。
但那群闲汉整日追猫撵狗的,他可得好好整顿一番!
谢景也不知道村长在想什么,脸色一会儿同情怜悯,一会儿又脸黑如铁,过一会儿又攥紧了拳头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第二天,整个桃花村掀起了一波“整顿闲汉”行动。
面对这群闲汉的牢骚,村长非常一正言辞:“往常不是总说如今年岁不好,外头拍花子和行匪多,不敢出村吗?农忙的时候不见你们在地里,农闲的时候也不见你们去找活干,索性正好,我找了人带你们去镇上找活干,一个个都给我忙起来,等忙过了这阵,也到农忙的时候了,无缝衔接!还能给你们自己家里添点零花!”
说罢,还略有威胁道:“我这回可是特意麻烦了张先生找来的人,好好管管你们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
村里人就算是这群闲汉的亲人,也都对村长的这番“好意”感恩戴德。
单独出门怕出事,但是如今有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带头,又能护着闲汉不出事,又能管着他们不闹事,还能赚钱,这不是一举三得!
闲汉被人带着出村的时候,整个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
一个个大爷大妈啧啧称奇,也不知张秀才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一个个人高马大,手臂都快比那些闲汉的腿都粗了。
有个大娘看着都眼睛发亮,上前打探:“小哥,可有婚配啊?”
那壮硕小哥脸板着,耳根却是一下子红了,手足无措:“已经定亲了。”
大娘满脸可惜:“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