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语的内容,就不是那么温柔了。
“我说的不是什么腰饰。”徐长安也很无奈,祝平娘是怎么联系到铃铛上的。
“我还想说你一个大男……小男人没事挂香囊装什么君子呢,以往可没有见你挂过这些东西。”祝平娘啐了一声:“到底是上山后有妻子在身边,就是不一样,也会打扮自己了。”
“不是香囊,是绾发。”徐长安说道。
“绾发?哦……结发为夫妻,恩爱……恩爱……”祝平娘念叨了一两句,脸色忽的黑了下来,她眉眼弯弯,笑吟吟的看着徐长安。
“臭小子,你是来刺激姐姐是吗?”
秀恩爱秀到她的头上了?
纵然作为长辈,为晚辈的爱情送去祝福是应该的,但是作为一个大龄剩女,还是一个完美错过爱情的大龄剩女,她可瞧不来恩爱的事儿。
“与青楼女子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同坐,还一起吃酒……你也好意思提云姑娘?”祝平娘拿起桌上的酒盅,手指轻轻摩擦过酒杯上自己的唇印,啧了一声:“花心的男人。”
几句话,祝平娘就将自己用给他帮忙“逼迫”他吃酒的事儿给忘了。
徐长安只当没有听见,只是再一次用食指点了点香囊,然后将其小心翼翼的、重新牢固的系在腰间。
祝平娘:“……”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不是腰饰?”
徐长安点头。
不是腰饰,就不是顾千乘了。
那么让徐长安知晓,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此时,棋亭侧湍急水流带来凉风。
挤进来的寒风让祝平娘连着打了几个寒颤,她深吸一口气,自纳戒中取出一件白色的斗篷披在肩头,又拿出一个暖手炉捧在心口。
一时间,亭子内混合着斗篷上香料、碳火的味道,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麝香,隐隐飘出芳雅的香风。
仙门不会觉得冷,但是祝平娘在北桑城时,会将自己压制成普通女子的模样。
祝平娘抱着暖手炉,瓮声道:“是那位云姑娘?”
“嗯。”
“什么时候。”
“我带着她去找先生,先生让我来找您寻个功法,就是那时。”
“哦,她们两个的关系怎么这么好了?”祝平娘问。
“说不上关系好。”徐长安很谨慎,“我们于先生而言,只是晚辈。”
“也对。”
祝平娘沉默了半晌后,认真的说道:“你们小夫妻可真有意思。”
徐长安看着祝平娘平静的样子,一时间摸不透她的心思。
在听到是云浅和李知白一起饮的酒后,祝平娘的态度就很奇怪。
不像是知道是他时的纠结和释然,也不像是知道不是他时的气急败坏……但是就是这种平静,让徐长安感觉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错觉。
徐长安这么想,于是天上下起了小雨。
雨声淅淅沥沥,化作雨幕,砸在河水中,留下细密的坑点。
徐长安想了想,说道:“祝姐姐,其实……也不算是对饮吧,应当说是先生一个人喝的酒,云姑娘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
徐长安用词很小心,祝平娘先前说不想被秀恩爱,他也不叫内子了,称呼改回了“云姑娘。”
云浅怎么会与他之外的人吃酒?
所以,从头到尾只是李知白起了兴致,自己小饮,和云浅聊天而已。
“少来,当时你不在,是她们两个人单独一起的?”祝平娘问。
“嗯。”徐长安没有撒谎。
祝平娘双手环胸,捋起耳边的青丝,眼角是深深的不明情绪,她盯着徐长安:“以阿白的性子,她是与人对饮,还是让人看着自己喝酒,都一样。”
能单独相处时让李知白弃茶而饮酒,是不是一起喝的,已经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