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心头咯噔一下，皇帝这个时候找自己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他也没有再问温公公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家能告诉自己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必让他为难。
更何况皇帝在想什么，他多半也是不知道的。
两人一路来到御书房，温公公先去通报，很快出来对祖安说道：“皇上让祖大人进去。”
说完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祖安苦笑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到了御书房过后，这次看到的不是铜镜里的影像了，而是皇帝真人坐在桌前似乎在看着什么奏折。
祖安进来后，他看都没有看一眼，仿佛当他是空气一样。
祖安站在一旁，行了一礼：“臣参见陛下。”
皇帝依然不回应，祖安心头咯噔一下，完了，这家伙心情不高兴看来是冲着我来的啊。
他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里不再说话，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免得火上浇油。
隔了一会儿，皇帝抬头一看，看到他这模样，不禁气乐了：“平日里那些朝中大员来到这里都诚惶诚恐的，结果你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祖安答道：“我担心打扰到陛下看奏折。”
“果然奸滑似鬼，”皇帝冷哼一声，“之前布置给你的任务查得怎么样了？”
祖安一边思考措辞一边缓缓答道：“已经查出了些眉目，左卫将军程雄通过儿子程刚在教坊司与刺客传递消息……”
听完他的解释，皇帝不置可否：“那动机呢？”
祖安答道：“程雄是齐王党重要的人物，想必是想通过刺客之手，除掉太子，这样齐王就可以争得储君之位。”
皇帝冷冷地盯着他：“你是在指控朕的亲弟弟，朝野上下有名的贤王？好大的胆子！”
来自赵昊的愤怒值+444！
祖安心中吐槽不已，皇帝这是典型的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谁不知道你和齐王早已势成水火，巴不得除之而后快，结果还在这里上扬兄友弟恭给谁看呢。
当然吐槽归吐槽，这话当面说出来就是找死了，他只能顺势说道：“究竟是不是齐王在幕后指使，臣不敢妄言，但这是最合情合理的推测。”
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扔到了桌上：“你的理由找得很好，甚至连背后的动机也说得合情合理，换作其他人，也许真信了你的鬼话，可惜我知道，齐王绝不会干这种蠢事。”
祖安一愣，太子死了齐王不就是最大的得利者么。
皇帝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接着说道：“朕有好多儿子，其中不乏天资聪颖英武异常的，那朕为何选了太子？”
祖安心头一动，瞬间想起了上京路上楚初颜和他聊天的那些话。
因为先帝的缘故，齐王的确有继承皇位的法理，皇帝唯一能用来对抗的便是嫡长子继承制度，太子是皇帝的嫡长子，所以他当储君，法理上也站得住脚，哪怕是齐王一党的那些人，也必须认同这个。
但如果皇帝不立嫡长子，而是因为其他儿子更聪慧贤明而改立他们，那论聪慧贤明，那些皇子又怎么可能比得上齐王？
皇帝冷冷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如果现在的太子出了意外，朕就能名正言顺换另一个更聪明天才的皇子当新的太子，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事实上的嫡长子，你觉得齐王会干这种蠢事？”
祖安头上冷汗一瞬间便下来了，因为他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不想让太子死的，恐怕非齐王莫属了。
就因为是这样一个傻子太子，朝廷中才有那么多有识之士担心将来江山出问题，才会自动地拥护齐王。
如果太子换成个聪明人，额不对，哪怕换成个中人之姿的普通人，只要将来有守成之君的能力，朝堂上那些大臣又怎么会硬着头皮和天下至强者的皇帝唱对台戏，去支持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