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诬陷苏锦与府里的杂役私通,还故意将这等丑闻传出去,这下子苏锦在京城的名声也全毁了。
苏府哪里丢得起这个人?本来苏学义还想着能不能治好苏锦脸上的红斑,老夫人发话了,将苏锦这个败坏府里名声的贱种赶出家门,连同柳氏一起,也被以教女无方的罪名给撵走。两人被架出苏府时,苏锦刚刚被迫在祠堂跪了两天两夜,饥寒交迫,母女俩什么东西都来不及收拾,身无分文就被丢到了大街上。
更糟糕的是,柳氏发现苏锦可能是在阴冷的祠堂中感染了风寒,浑身发着高热,她连忙将身上仅有的几件首饰当了,将苏锦背到客栈住下,然后去请了郎中来看病抓药。这样一来二去,当首饰换得的银钱就全花光了,所以后来柳氏才没有办法付房费。
如今见苏锦有所好转,柳氏打了水来让苏锦洗漱,自己却仍是满面愁云,坐在一边哀声叹气:“老爷当真如此绝情,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你还小,容貌又是……如今咱们娘儿俩身上银钱用完了,孤儿寡母的,以后该怎么办呢?”
苏锦拧了拧毛巾,将脸上的冷汗拭去,看向铜镜,只见镜中映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女孩的右脸光洁白皙、如花似玉,可左脸处却覆着一块褐红色的斑,看起来无比狰狞,硬生生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柳氏没留神让她照了镜子,此时赶紧走上前来,将铜镜反扣到桌上,颇为紧张地打量着苏锦的神色:“小锦,别看了,娘一定会找大夫医好你的!”
苏锦以前本就孤僻,容貌受损后更是大受打击,整个人肉眼可见灰败下来,要不是柳氏看得紧,说不定她就寻短见了。因此,柳氏一直避而不谈她毁容的事,就怕刺激到女儿,尤其她们被赶出府来,如何维持生计还是个头疼的问题,说是要给苏锦医治,可哪里有钱呢?
明日一早,她们连这个落脚处都没有了!
苏锦还是个半大的小女孩,而柳氏以前是歌伎,也没什么别的谋生手段,总不能还回到勾栏里唱曲儿?柳氏一想到那些日子,立刻打了个寒颤,坚决摇了摇头。
苏锦倒不像柳氏想的那样,看到自己覆着红斑的脸,就如同往常那样歇斯底里,她平静地收拾好自己,甚至还主动给柳氏斟茶倒水、叠好被褥,接着乖巧地坐下来,仿佛一病之下想通了许多。
柳氏看着心疼不已,拉着苏锦的手道:“老爷本来已经为你相中一门亲事了,你若是能嫁过去享福,娘也就放心了,可是现在这样子,你往后嫁人怕是难了。”家世和容貌,苏锦同时都没有了,还会有谁肯娶她?
柳氏忧心忡忡,险些又要落泪。
“娘,容貌之事并不要紧,我名声已毁,想这些也是无用,要紧的是咱们得赶紧找个地方落脚。”苏锦怕她又要哭,赶紧开口劝道。同时,苏锦依照自己有限的记忆,迅速罗列出几个可去的地方。
柳氏黯然道:“是,是……娘也想过,可打尖住店,都要费钱,另外置办地产就更不可能了,咱们身上只剩几个铜板了,要不、要不明日我去求求老爷?我跪在苏府外求他,你总归是苏家的血脉,他们难道真的忍心吗?”
柳氏越想越绝望,若是她有娘家还好,总不至于无处可去,但她从小在勾栏长大,一时被离弃,便分外无助,竟然还对苏学义一家子抱有幻想,觉得去求一求兴许有用。
苏锦皱起眉:“娘,苏家让我们净身出户,此举就是要与我们恩断义绝,咱们何必巴巴送上门去受辱?况且,虽然咱们没有银钱,但京城里还是有能收留我们的地方的。”
柳氏一愣:“哪儿?”
苏锦答道:“游仙观。”
游仙观位于西市外围,与平民百姓的住宅区相接,不过这个好位置却没有给它带来旺盛的人气,相反,游仙观如今已是破落不已,香火凋零,人们宁愿去更远一点的玄都观、九华观,也不愿意踏足这里,盖因这座游仙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