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非虚。
她抹了一把脸,似笑非笑地指着温南柠,却看着季呈道,“你自己问问她,她是不是坐过牢,是不是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她还在海城陪了陆御风两个月,谁不知道她是陆御风养的金丝雀。”
“坐牢这事还需要证明吗?查一查就知道了呀。”
不知道人群里谁突然冒出了一句。
“去海城这事圈子里都知道,前几个月陆总的生日宴上,大家也都是眼睁睁看着纪少带她离开的,这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沈小姐也没说错。”
季呈脸色铁青,想要开口,却被温南柠拽着衣袖。
季呈偏头看过去,见她冷淡疏离的眼神轻轻一晃,心中蓦然酸涩起来。
他是护短的,无论南柠是不是像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她今天也不该这么被对待,而且这帮人明显带着敌意。至于坐牢——即使她坐过牢,他也只是心疼她身上背负了太多。
温南柠嘴唇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荒谬感袭来,她忽然就觉得全身无力,那种自弃感又冒上心头。
原来没权没势的人,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都那么难,全凭别人的一张嘴。
她转过头,对上季呈心疼的眼神,心里一暖,“舅舅,我想走了。”
季呈点点头,蕴含薄怒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人,心里暗恨自己还不够有权有势,不然他们也不敢这么对南柠。
他揽着南柠的肩,就要离开。
陈凌珏跑上来,“季小叔,我送你们回去。”
季呈想着温南柠状态不好,点头同意了。
“阿珏哥哥。”白娅上来拽住陈凌珏,摇着头想要阻止他。
陈凌珏并不看她,抬起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跟着季呈一起离开。
加长轿车里,司机开车,陈凌珏坐在他们对面。
车里寂静。
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季呈开了口,“南柠,你和沈小姐有什么过节?”
又是一番沉寂。
温南柠缓缓转过头来,淡淡道,“应该是为了纪宴西吧。”
“你和纪宴西又怎么会扯到一起?”季呈当然知道纪宴西,但是他心里也明白,纪宴西这样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会和南柠有交集才对。
陈凌句压着满肚子疑问,也想弄个明白。
不仅是好奇,更多的是他隐隐好像猜到了些什么,想要证实,所以才说要送他们。
“对不起,舅舅,我没有告诉你,我是坐过牢。”
坐在身边的两个男人同时一怔。
温南柠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才有了说下去的意愿,“我妈妈后来嫁给了裴晟,裴晟有个女儿叫裴欣欣,当年她开车撞死了纪宴西的女朋友,然后逃逸了。然后裴家父女伪造了证据,还用妈妈的病情威胁我,我无法自证清白,只能替裴欣欣坐了三年牢。”
“什么!”季呈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盯着温南柠。
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事实。
也难以想象那些年温南柠是怎么过来的。
不等他缓过来,温南柠继续道,
“妈妈当年得了肝癌,需要做手术,那个时候,裴晟已经帮她找好了肝源,为了妈妈活下来,我只能隐瞒这个事实。幸好,妈妈到死都不知道我坐牢这件事,不然她会有多痛苦。”
温南柠低着头,视线落在搅在一起的手指上。这也是她庆幸的一点。
没有让季珊带着悔恨和内疚离开是她最欣慰的事了。
季呈整个人愣着,背靠在坐椅上,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
陈凌珏则舌尖抵腮,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听到这个事情也有点吃惊。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