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怎么可能?
他走的时候还好好,怎么就自杀了?
但再一想,他心下一沉,原来她的那些安静都是伪装。她是接受了她母亲的离开,但她同时也准备放弃自己了。
他为什么还觉得她突然就乖了,为什么没意识到她的反常?
陆御风表情怔忡,觉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说了别和我装。”纪宴西没错过他这个表情,更加认定了和他有关,怒得一拳又要打过来。
第一次是没设防,第二次哪会这么容易?
陆御风偏过头躲了这一拳,心火被他勾起,他不甘示弱地反拽住纪宴西的西装领子,“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纪宴西不想听他废话,手上加足了力道,就想拼个你死我活。
陆御风一把推开他,眼神冷峻如刀,“昨天她妈妈出车祸身亡,我在医院陪了她一夜。”
纪宴西怔住。
像是完全没想过会是这样。
然而接下来陆御风接下来的话更是彻底粉碎了他的世界观。
“纪宴西,你不过是个傻子,你有什么权力来替她出气?三年前根本不是她撞死了许诗涵,她不过是代人受过。究竟是谁害她坐了三年牢。是你!
“当年明明可以选择和解,你却为了证明自己有多爱许诗涵,选择送她进监狱。你今天又是以什么立场来为她讨公道?”
一句一句像是砸在纪宴西的心上。
原本让温南柠坐牢这件事就是他的一个心病,他找不出化解的办法。
如今再来告诉他,温南柠根本不是当年的肇事者?
这会不会太荒谬了?
纪宴西从来没觉得人生可以这么戏剧化,他甚至一度怀疑陆御风是为了把脏水泼到他身上,从而转移视线。
见他似是被打击到,陆御风整了整西装领子,“你可以不信,你堂堂纪二少,想查能查不到?”
纪宴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御宸国际的,上了车,他拨通明岘的号码,“陆御风说温南柠不是当年的肇事者,你替我去查,还有这事估计只有霍青央知情,去问她。”
明岘听到这个简直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下意识就想,如果温小姐没有撞死许诗涵,那这三年来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还会原谅少爷吗?
容不得他多想,三年前就已经证据确凿的事再查起来哪有那么简单,但既然陆御风说了这个事,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重新搜集证据。
纪宴西坐在车里,往事像海水一样倒灌回来,他在法庭上的冷眼旁观和坚决不退让,以及在她出狱后对她所做的诸多恶劣行为,此时都成了他心上的刺。
更可笑的是,他刚才还自以为充当了正义的使者,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不能被原谅的人。
如此想来,她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对自己的无动于衷,看起来还是太仁慈了。
如果她能对他更狠些,也许他此时心里也能好受些。
他忽然就觉得,前路一片迷茫,那些他想坚持的,他曾经以为的,都像是被编织成了一张网,兜住了所有的真相,也粘住了他的步伐。
那个躺在重症监护室的女人,他该怎么面对她。
温南柠醒来的时候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的vip病房,她似乎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有很多的人,像走马观花一样从她身边而过,只有季珊渐行渐远,一边笑着一边朝她挥手告别。
她一惊,也就醒了。
站在窗户边高大的身影听到动静后转过身来,他神情柔和,眼含笑意地看着她,“你醒了?”
温南柠眼珠子转了转,大概也知道自己被救了。
一次没死成,也就没了再死的勇气。
那种疼,她也无法再承受一次。
她更忘不了妈妈在梦里那个无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