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周后,位于长安西市丰邑坊,某间小作坊——禅坊总部所在地。
“...张通!李禅也已到了岭南当他那无忧无虑的‘岭南王·阿斗’去了,我同你若非还有那几分旧情在前,定不会与你苦口婆心说这么多!我现在劝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以免误人误己!”
工部尚书、大唐国营商号掌事人·卢少卿一脸冷笑,下着最后的通牒。
这一次他亦也是在那面上走个形式罢了,正如此前他几番邀请一般,毕竟皇上此前还在照拂着他那‘傻儿子’的面子,没有同意他用些强硬手段收编这大唐第一商号·禅坊。
可这禅坊看似最年长的二当家·张通,却是也同其它当家那般不明时势。
宛若那王八吃了秤砣般软硬不吃,就是不愿被国营商号收编!
但随着大皇子被贬岭南,禅坊彻底失势的消息被传开...
届时哪怕碍于明面上不便出手,但他想要施加的一些手段,届时皇上定然不会再对此有刻意过问。
“旧情啊...”
正在闭目养神的张通,微微抬了抬眼皮轻喃道,手抚着面前朴素的茶桌上的纹路,打量着眼前这位曾经的禅坊三当家。
同为禅坊起步之际的三位当家之一,基于长安的商事基业和家具行当的发展,他两人在一起同谋商事的时间,亦是最密切的。
可同样的一个人,不过几年时间便换了一副模样。
都是同样的一副墨镜,一身袍衫,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此前那位算得上温文儒雅,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哥,如今举手投足间,却
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尤其是...
从其进屋起,便完全不去碰触的那盏材质便宜茶杯,似是觉得若是用这样的茶杯会掉自己现在的身价!
纵使现在禅坊的合作商、代理商乃至其它欲与禅坊共事牟利的权贵们,都以能在禅坊总部的这间简约朴素的小作坊中,喝上一杯茶水为荣。
卢少卿...
不,现在还得要称呼为‘卢大人’才是,要不恐怕还会被扣那‘不知尊卑,以下犯上’的话柄。
别看对方嘴上说的念及旧情,但自打对方脱离禅坊的这些年以来,自得势起便开始对禅坊这位老东家不断施加压力,那威逼利诱、明查暗访等伺机吞噬打压禅坊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啊!
“卢大人,若念及‘旧情’的话,这禅坊种你能带走的,也已尽数带走了,至于其它的...”
张通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定的说道:“殿下此前也与你说的很清楚了——禅坊已同你再无半点关系,哪怕你如今贵为我大唐的工部尚书·卢少卿卢大人!”
“哼!话已至此,既然尔等执迷不悟,那便莫怪我下次过来时,会多有失礼了!”
卢少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袍衫莫须有的尘埃。
脸上的嫌弃鄙夷丝毫未加掩饰的左右打量了屋子一圈,心中鄙夷更甚。
好歹禅坊亦是大唐第一商号,可那所谓的总部从创立起至今,便未曾变过,始终都是这间破屋子。
果然,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哪怕家产万万贯也罢,也照样改不掉这穷酸臭!
“来人啊,
送客!恕老朽身体年迈,卢大人还请慢走!”
张通施了一礼,待其离开后。
六丫也从柜台拿了条抹布过来,一边擦拭着桌椅,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瞧他现在那副嫌弃的鬼样子,若非每次都是打着朝廷的名义上门,我连门都不想让他进,省的弄脏了我们的铺子!”
“唉...也越是如此,老朽才越是佩服殿下的贤德。”
张通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人不为浮云所蒙蔽者,本就少之又少,何况还有出身尊卑之分。这亦是为什么,殿下一直在强调禅坊内不论职位出身高低,彼此皆要‘平等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