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试的时候不舒服。”
房间里,江晨希坐在床边,哭得一抽一抽的。
老太太不在,江志远在店里忙,她放学打了电话,晓得龙锦云一个人在家,便先一步回来了。
哪曾想,刚进家门,龙锦云就说起成绩的事情。
考得差,她当然心里有数,老早就想好了解释的说辞,龙锦云一问,便哭上了。
龙锦云的预产期在二月,这会儿,肚子稍微显怀,脾气也比以往急,看见她哭,没有一下子被糊弄过去,反而拧着眉来了一句:“你之前可在前十里,再不舒服,也不该这么差呀!”
“成绩成绩成绩!你们心里就只有成绩!那我不舒服还能怎么办,死在考场上才严重吗?”
气急败坏,江晨希直接吼了起来。
龙锦云连忙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
“妈。”
江沅在这时候唤了一声。
龙锦云朝她看过去,露出个勉强的笑,“回来了呀?”
江沅“嗯”了一声,还没再说什么,哭花脸的江晨希突然起身,越过她去了洗手间。
耳听洗手间的门被拍出一声响,龙锦云忍不住叹气,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说一两句就跳脚,还哭上了,真是的,哎。”
动动唇,江沅没说什么。
龙锦云正烦,看她欲言又止,倒问了句:“怎么了?有事说呀?”
“没有。”
江沅笑了笑,放下书包,“我去弄晚饭吧。”
“你累了一天,还是我去。”
连忙拉住她,龙锦云站起身,笑容柔和,“中午下了把挂面,这会儿还剩半锅汤呢,我热一下,就能吃了。”
没给江沅争抢的时间,话说完,她便出了房间。
眼见她行动还利索,江沅也就由着去了,侧个身,坐在了椅子上。
好半晌,又将书包里那封信拿了出来,细细摩挲边沿。
她是国庆后给《爱》寄信的,才一星期而已,便收到了回复。回信还是欧阳菁亲自写的,夸她文辞优美,鼓励她继续创作之余,还让她注意查询银行卡余额,收一下稿费,至于赠送的样刊,会在之后由欧阳昱带给她。
她寄去的是一篇一千多字的散文,名为《沣峪口的风》,会有七百多稿酬。
这价位,比《青春志》千字三百起的稿酬还高一个档次,也难怪,一个是通俗言情类青春杂志,一个走严肃文学传统风格,受众和格调都不一样,稿酬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
她先前都没想过给《青春志》投稿,现在却有文章被《爱》选中,这其中的感慨,颇有些微妙难言,当然,还有些难以按捺的喜悦激动。
归根究底,她也就一个才十八岁的女高中生。
下午放学这一路回来,她甚至在想:少管所的一年,也并非全无所获。
如果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可能很难体会到学习的重要,自由的可贵,面对事情的时候,可能更莽撞、任性、极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既懂得敬畏法律,又能尝试包容。
本来,这样一个喜讯,她想分享给龙锦云,让她跟自己一起高兴。
可现在,明显不合适说……
江晨希没考好。
*
翌日,江沅照例起大早,去做兼职。
投稿的事,欧阳菁可能因为她是欧阳昱学生的缘故,提前给写了回信让她安心,稿费还没到账。
她也不着急,因为银行卡上还有将近一千块的零用钱。
面包店每月十号发工资,第一次给她结了五百多,平时江志远给的钱若有剩余,她也会有意识地存起来,不知不觉,就成了自我感觉里的小富婆了。
因为钱财带来的满足感,这一天,她心情都很不错。
做完兼职,员工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还轻轻地哼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