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香解决问题的方式是谢老七没有想到的。
他不明白她怎么能把事情说的那么和缓,在她嘴里,他似乎都变成一个单纯疼爱孩子,顾惜兄弟情谊的好父亲,好兄弟了。
这难道不离谱吗?!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感性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以为这门亲戚以后就算是不结仇,也做不成亲戚了,没想到看这架势,竟是以后还能缓和的样子?!
这岂不是更加的离谱?!
他真的不大明白她究竟是怎么用那种温温柔柔的语气说出这种让别人反驳不出口的大道理的。
这时候李玉香已经在邀请赵家一行人进屋喝茶了。
她仍是温温柔柔的,但语气又似乎和刚才不同。
她说:“伯父伯母难得来一回,要不进屋坐下喝杯茶水,吃些东西再走?!我家婆母现在那个样子怕是招待不了亲戚,如今伯父伯母都在这儿了,我这个做儿媳,总要替她把事情做周全了。”
这种情况按理说赵家人应该没人还想留下喝茶吃东西。
可偏偏赵石头是个例外。
他一口应下:“好啊!”
说着就往屋内走,边走还边说:“正好我有些渴了。”
赵石头安安稳稳的坐在凳子上等着李玉香给他端茶,谢四嫂却实在是不想呆在这儿,随口找了个理由道:“家里冷锅冷灶的,我们就不多留了。爹娘,你们要不要和我回去?”
她和赵石头一个屋里一个屋外,赵家老两口看看里面的那个,又看看外面的这个,终究还是对儿子的偏爱占了上风:“我们和亲戚叙叙旧,你先回家去吧!”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他们家和谢老七还有什么旧事好叙。
用眼神示意谢老七别在那儿傻站着过来招待客人,李玉香去厨房泡了茶端过来。
这茶是她之前买的金银花茶,茶碗里面的金银花根根似金针,随着热水的冲泡在她的走动间缓缓绽开,第一次喝这种茶的赵家三人看着面前的茶碗,一时间谁也没敢先问出口。
李玉香解释说:“这是我从县里药店买回来的一些金银花茶,最近倒春寒,孩子容易得风寒,这个又下火,还能预防风寒。”
其实是能预防感冒,但她一直觉得古代的感冒就是风寒。
这东西真有用,上辈子她一到换季就喝,三五年都不感冒一回,医保卡里的钱都在药店里换成了补品送人或挂到咸鱼上去卖。
一听能预防风寒,三人眼前一亮,也不嫌烫嘴,忙不迭的把眼前的这碗茶灌进了肚子里。
李玉香见了,忙又拿壶来给他们添上水,让谢老七和他们聊天,自己去厨房里做午饭去了。
谢老七也不知道该和他们聊些什么。
上午才打了人家,下午就要和对方坐下聊天,他心里觉得新奇又别扭。
于是只和两位长辈说话,庄户人,最关心的就是天时,他们从今年春天估计能下几场雨,说到过几天会不会再降温。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他们说到了谢老七他娘的娘家人。
赵老爹说:“你娘的姐姐当初不是给个小官做了妾吗?听说那个当官的倒了,不知道她们母子该怎么办……唉,造孽啊!当初瞧着多好的姻缘,怎么说完就完了呢?!这晋王,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谢老七有些不明白:“这关晋王什么事?”
见他不知道多年前的内情,赵老爹给他解释道:“当年他娶你姨做妾的时候,也就是个咱们县里的大地主。
后来不知道怎么搭上了还年轻的晋王爷,得了现在这个官。
官才当了十几年,人就没了……”
对于自己娘以前的事儿,谢老七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自己舅舅家早年就从隔壁的西水村搬到了县里去,后来两家再没了来往,这个姨他以前没听他娘提过,可在他娘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