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有笑容,甚至添着几分哀伤悲凉。
“抱歉。”他转身,却连回抱妹妹的勇气都没有。“哥哥总是这么没用。”
绯柚睁大了眼睛,使劲摇头,“怎么会,哥哥后天就会成为妖王,怎么会没用。”
“妖王?”绯暝秋笑了,满是自嘲,“就算成了妖王又如何,折腾了一千年了,到现在连护着你都做不到。”
“我不要哥哥保护。”绯柚跪坐在了床边,抬头认真道,“我来保护哥哥就够了。”
绯暝秋垂眸。
末了,他收敛起所有的不快,温柔地揉了揉妹妹的头,笑道,“快睡吧,我去见左砂,确认好一切就回来。”
显然,他并不认为只要让妹妹保护自己就够了。
这一晚两妖没有相处一室,绯柚等到天亮哥哥也没回来。
她心脏闷闷的难受,变成了兽形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
为什么会难受,绯柚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受绯暝秋心情的影响,亦或者是这千百年来不曾改变的生活让她烦闷低落。
从前在部族里不得不逢迎首领长老,现在不得不逢迎妖王,以后还会有仙妖、人类甚至神明。
这样的日子无穷无尽,看不见出头之日。
这样真的好么,为什么她没有一点为哥哥霸业达成的高兴,为什么她甚至对以后的日子感到了疲惫。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那妖呢,能活千年万年的妖,又该如何生活,捱过这漫长的日夜。
她活着是为了哥哥,那哥哥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绯柚想不明白,直到登基大典那天,她才又见到了左砂,勉强打起了精神。
最后一役了,先别管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成败在此一举,她必须将一切精力都放在今天上面。
邪妖界的登基大典和人类的有所不同,如果说人类的登基典礼庄严沉稳,那邪妖界的登基大典简直就是群魔乱舞粗糙放荡。
王宫的北部,有一处秘境。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深石古,其深不可测,如海螺似的石谷被凿出层层阶梯,前来朝拜的妖族们按照品级高低跪在石阶上,刚刚化形的便跪在石谷深处最底层的石阶上,千年之上的大妖则有幸跪高处第一层的石阶。
石谷的中央从底部拔起一柱细石台,像是一根戳进了石谷中间的长棍。
石台顶部的平台上能容纳一人站立,十分狭小,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幽深的石谷内。
这便是登基大典的全部。
看起来简陋,但这里是历代所有妖王登基的场地。
每有新的妖王诞生,所有妖精就赶来这里,妖王站在石台上,接受万民的朝拜,也同时将自己的气息印在所有妖精心里,让他们记住自己的王是何等模样。
灰雄是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千年之前,那时候刚刚满一千岁被推出来当妖王的他和如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所有的妖精已然跪在了石阶上。
英姿勃勃的灰雄飞身跃上了石台,他望着石谷内围绕着自己的妖精,心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雄心壮志。
他余光瞄向下方的深谷,见到最前方绯暝秋的身影后稍微放了心。
绯暝秋的野心他未尝不知道,因此灰雄特地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绯暝秋几眼,确定是不是真身。
还未多看两眼,灰雄便被一股极其恶臭的味道熏得皱眉。
几乎所有邪妖都聚集于此,各种妖兽的气味混杂一起,尤其是黄鼠狼之类,对于站在中间的灰雄来说,着实是场灾难。
光顾着高兴,倒是忘了这茬。
他屏住气息,盘算着尽快走完仪式。
不知为何总是莫名的心里发虚,直觉催促着他尽快离开这里。
健硕的妖王化为了原型,一头巨大的犀牛出现于石台之上。
他长大了嘴,刚想发出威严的吼叫,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