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獙兽,高贵的獙兽,绝不要像狗一样任人摆布,对着人类卑躬屈膝。
不笑!就是不笑!死都不笑!
暝秋狠狠地咬着牙,雪白的皮肤下青筋暴起,血液上涌涨红一片。
只要能去掉脖子上的皮套,他会立刻变回兽形,将面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男童神色骇人。黄旻嗪却并未有什么神情波动,他反倒点了点头,“好。”
既然鞭子不行,那换别的。
柜子之后,墙角之间,至始至终看着的小雌獙僵硬成一团。她不自觉地发抖着,四肢酸软。
莫大的恐惧席卷全身,她微微张着嘴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有无数个时刻,柚子想要冲出来咬断男人的脖颈,可每一次她前肢跨出柜子时,就能迎上哥哥强硬的目光。
柚子看得懂,那是命令她退回去的目光。
一开始她还犹豫是否要出去,哥哥的命令、外面强壮的守卫都成为她的顾忌。但是渐渐的,小雌獙缩在墙角里没有了动作。
她在恐惧。
单纯的恐惧。恐惧到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身在何处。
鞭子破空的声音是如此凌厉,打在皮肉上,一声声的重叠。
这在听觉灵敏的柚子耳中,无异于是一场凌迟。
为什么…为什么要笑?为什么不笑就要被打?
住、住手,哥哥一定好痛了……不要打,不要打了……
她睁着眼睛,僵硬到无法眨眼。长时间没有滋润的眼球自动分泌出泪水,将面前的场景蒙上了一层水色。
什么都是朦胧的,什么都是不真切的,唯独那一声声的鞭笞声、哥哥的挣扎和男人沙哑的“笑不笑”是如此清晰。
她该出去,该出去把坏人咬死,把哥哥救出来。可是为什么四条腿不听使唤?为什么她无法向前迈出一步?
雌獙不自觉地瑟瑟发抖着,她的目光凝聚在男人手里的鞭子上。
从来没有一刻,柚子发现自己这样胆小,这样懦弱。
是的,她怕了,她不敢出去。
暝秋四肢战栗着,肉眼可见的颤抖,痛到痉挛。尽管衣不蔽体,他却没有一丝冷意,全身火辣辣的痛麻,痛楚远远比伤口看起来可怕的多。
像是劈断骨头似的剧痛,每一鞭伴着一句“笑不笑”,足足一百零二鞭,一百零二次的询问。
暝秋有一百零二次的机会,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每一个脱离地狱的机会。
不笑,死都不笑。
他绝不雌伏于区区人类!
黄旻嗪走到柜子前,他放下鞭子,冲着门外喊道,“把烙印放进来。”
大门再度打开,两个守卫端着火盆进来。被咬到手的男人瞥了眼架子上双眼空洞有些发晕的男孩,幸灾乐祸地笑了。
活该,早一开始乖乖听话不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出去。”黄旻嗪挥了挥手,自己握上了铁烙的长柄,将印记在火上烤了烤。
“迟早入阁的,先替你烙上。”他说着,将铁烙举起,看了看火色,便转身朝男孩走去。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高瘦的男人于男孩面前站定,“笑。笑了,我就向十娘求情,免了你的印记。”
却不想这句话刚刚说完,原本被打地双眼失焦一片空洞的男孩倏地回神,脸上再度凝气野蛮的戾气。
他喘息着,一字一句地冲男人低吼,“不笑!”
黄旻嗪不再说话,将铁烙贴上男孩被打破衣裳的左胸口。
呲——
赤红的铁烙贴上孩童细腻的肌肤,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焦味。
“唔……”一丝痛呼刚刚溢出,暝秋立刻用牙齿咬住了下唇。
分不出是痛还是热,上牙将下唇咬破,血液下流。男孩只是阴鸷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不…他绝不在人类面前示弱,他绝不在任何生灵面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