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曹暨仰头,果然是因果循环,今日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救下的是这牛鼻子的媳妇儿。
还不是道士的道士,对着曹暨和云清跪下说:“两位的大恩大德,我苏明全没齿难忘。”说着结结实实地要磕头。
曹暨都不知道牛鼻子原来姓苏,也不知道那个仙风道骨却玩世不恭的老头,居然也有这么正儿八经的时刻。
想起牛鼻子的最后一面,他用命换了自己回来。曹暨弯腰拉他起来:“苏先生客气!苏先生不知可有去处,可愿与我同行?”
苏明全没有想到这位郎君居然会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他拉住了娘子的手,他那娘子抱住了孩子贴着孩子的脸,一串串地泪珠落下。
曹暨让人将这一帮匪徒就地处决。那几个被救下的女子和孩子,让曹沭安排了。
曹暨拍拍云清的肩膀要和云清一起回车队,云清回头却看见那几个等着下水的人,冲了过来,扑在了那些匪徒的尸体上,抬起头来嘴上全是鲜血。
云清刚才打架的时候血肉飞溅没觉得有什么,这一幕让她震惊了,加上空气中混合的腥臭勾地胃里实在难熬,翻腾了起来,往边上看去还有挂着的肉干。
云清无法忍住,侧过头去呕了出来,这么一呕就停不下来了,曹暨给她拍背,心中埋怨自己还以为媳妇跟上辈子似的,跟铁打的一样,这辈子自家娘子虽然被当成男儿养,可一直是被宠着的,也没有经历过巨变,还嫩着呢!
云清抬头,眼中含着泪,曹暨掏出帕子,给她擦了说:“好了好了,没事了!你先回车上,漱漱口!这里我来处理。”
“沭叔,去拿几张饼子来,给这些人分了。让他们离去。把这里一把火烧了。”曹暨说道。
那几个人趴在地上磕头:“求郎君救我们!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可这世道,活不下去啊!郎君今日给我们一张饼,能救我们多久?我们早晚也是死!”
曹暨并不愿意救这些已经开始喝人血吃人肉的人,他们虽然情有可原,可终究同类相残,让他无法接受。舍他们一张饼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的善意。
曹暨对着苏明全说:“先生,请!”
苏
明全忙弯腰带着妻子和孩子,受宠若惊地跟在后面。
苏明全一家,曹暨让人找了一辆马车出来安置他们一家,又让人给他们送了衣服过来。苏明全的娘子说孩子有些热烫,曹暨让王经义过来看看。王经义厉害之处是他做了一大堆的药丸,他给了那个孩子几颗药丸,说用水化开,吃下就能好。
上了马车,云清趴在窗口,脸色惨白,显然还没有恢复。曹暨叫来了王经义:“你给看看?”
“有没有止吐的成药,给我吃两颗就成了,看就别看了。不就是那样!”云清不愿意伸手给他,王家是御医世家,自己若是伸手给他,定然就被他判定出脉象了。
“不辩证,怎么看病?唯一不用辩证就能给的止吐丸都是给有喜的妇人吃的。他这个德行,完全是因为看见了恶心的,心头过不去才吐的。跟怀了身子的妇人不一样。”那王经义对着云清说道。
云清一听搭到了什么孕吐身上:“那不是都是吐吗?”
“怀了身子的妇人,肚子里有胎儿,他有吗?他是心病,要心药医。”
云清侧过身来,被王经义这么一说,按照她的习惯接口:“草!老子算是体味了一回阿娘说的,怀我的时候吃啥吐啥,不吃也要吐的感觉。要是我也这么经历几个月,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曹暨不这么想,听云清这么一说安慰:“娘这样,女儿未必会这样。”
云清一噎,她以为曹暨定然会说,她是男的,怎么可能跟她娘一样,没想到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那个王经义还往她这里看了一眼:“错!一般这种体质会传女不传男的,母亲要是吐地厉害,女儿大多也会孕吐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