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明泽一时心里惭愧非常, 十分后悔他方才竟往后退了去的举动。
只是不管他怎么想往前进一步看看自己的儿子, 脚步却也始终不能迈出去, 他从来不知道, 自己竟然如此地怕死。
但也正因为如此, 他从心底里更加高看了迎春好和邢氏一眼。当然他此时并不知道凤姐儿正在院子里一眼不错地盯着忙碌的家仆们, 尽管如此也不妨碍他对贾宅的好感直线上升。
贾家的女人们倒个个都是好样的, 实在不是贾赦和贾琏那等能比的上的。
好在如今那父子俩也出息了不少,不然岂不是白白辱没了迎春和这个他打心底里承认的岳母大人。
一碗药在邢氏的动作下很快就喂完了,小公子此时身体十分的康健, 并不需要以毒攻毒,所以这碗汤药对他来说就是实打实的□□了。
并非迎春心狠,明知是□□还要让儿子喝了下去。只是母亲为了她们母子两个付出了那么多,她以后自是百倍孝顺不提, 这孩子也该是回报一二的。
更何况,有她母亲在此,这碗汤药也根本伤害不了儿子分毫, 只是到底要受着这些药所带来的痛苦了。
纵然不忍,她也绝不允许儿子成为忘恩负义之徒。
迎春谁都不怨,只恨自己不够强大与心细。至于那罪魁祸首吴氏,她贾迎春是决计不会放过的!
其实经过刚才灵力的滋养,现在别说给小公子灌进去一碗□□了, 就是立刻朝着他的心口捅上一刀,那灵力也会瞬间护住他的心脉,不让他伤了分毫, 只是痛感却不是灵力所能抚慰的了。
正如此刻,这药送下去不过一息的功夫,小家伙身上便出现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接着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这些汗便凝成了豆大的珠子,迎春知道这是儿子在忍受毒性所带来痛苦,心疼的犹如被刀剜了一般,连忙拿着手帕去帮儿子擦拭。
不过那洁白的手帕一覆盖上去,众人才发现小家伙排除的汗竟是褐色的,迎春瞧着手中越来越乌黑的帕子,心里明白这是儿子在往外排出毒素了。
她都能想象的出,此时儿子会有多痛,若是可以,迎春真是恨不能以身代之。偏刚才经过灵力的滋养,小家伙竟自发地进入了休眠的状态。此情景就连邢氏都啧啧称奇,想着不愧是有帝王命格的人,竟能知道什么状态是对自己更好。
休眠可以接着吸收体内残余的灵力不说,还能让自己得到更好的修复与提升。
所以此刻,他即便痛的全身大汗,脸色涨红,却硬是连眼皮都没有睁,更不要说哭出声音来了。
满室唯有迎春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而邢氏上一世见惯了族中刚出生的小婴儿便被各种药物淬炼,就连她当年也是这么走过来的,所以到是并没有多么的感伤。只是瞧着迎春这幅形容,她也忍不住地心里沉重,眼眶发酸。
徒泽明一直都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看到了迎春脏了的帕子,便赶紧问旁边的院正道:“大人,不知小儿这是怎么了?是否说明……“
其实徒明泽就是不问,他也是要说的,这绝壁是在排毒呀,这意味着他们头上的脑袋能保住的几率是又大了几分啊,便赶紧拱手道:“回王爷,这应该就是那副汤药起了作用,小公子已经在开始往外排毒了。”
说完这句话,徒明泽与院正大人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徒明泽更是瞬间就觉得又重新充满了希望,只要儿子能够好起来,那便总还有他继续奋斗下去的理由。
漫长的一个时辰后,夜幕渐渐地褪去,当天边的第一缕金光洒在迎春院子里的时候,小家伙出的汗终于恢复成了透明色,且渐渐地减少了许多。
这一夜,迎春一直都在抱着儿子,邢氏也忙着给小外孙喂她兑了灵泉的水,而徒明泽也在这里守了一夜。当然,院正大人也没有走,只不过随着小公子的脸蛋越来越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