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边。
这个湖泊他还记得原来是摩尔干的圣地之一,水神会在这里接受祭品,可现在这里却成了屠宰场和清洗场。
因为是活水,湖泊并没有完全结冰,只湖泊边沿地带结出了厚厚的冰层。
靠近东边一带已经有很多人在干活。
有人专门负责宰杀运送来的野兽,把血放出收集好,再把死掉的野兽传给别人。
第二批人则负责给死掉的野兽鸟雀扒皮拔毛。
第三批人则是切肉分解。
第四批人的工作最重要也最细致,是洗骨。洗骨包括去除骨头上附着的肉筋膜等物,但又不能伤害骨头本身,非常麻烦且伤身伤神。
第五批人的工作则相对比较轻松,他们负责把初步处理好的干净骨头分门别类,再集体用麻袋装起来。
据严默模糊的记忆,这些被初步分类的骨头会被送进那座摩尔干旧城。那里有骨器师学徒给这些新鲜骨头做初步保鲜处理,之后这些骨头会被骨器师们挑选,分出等级造册再往上送,低级的骨头留在摩尔干旧城给低级骨器师炼制低级骨兵和骨器,四级以上的魔骨则会被送到炼骨城中。
“发什么呆?冻僵了吗?”祁源的喝声在耳边响起。
严默回神,呃,他应该去哪里工作?
祁源看他那迷糊的样子再次皱眉,“干活前先去大战那里一趟……算了,你跟我来!”
“真不明白大战怎么会让你做他的伴侣,生个孩子要死要活也就算了,这么多年也就下了两个崽,还三天两头生病,害得大战一个人得做两份活!也就大战能养得活你,换了别人不把你吃了也会把你转给别人!”
严默跟在他后面能清楚听到他的嘀咕,也许那嘀咕就是说给他听的。
两个崽?这么说他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
想起来了,他确实还有一个儿子,是他的长子,叫巫果,今年……奇怪,他今年有多大了,为什么又想不起来了?
严默拍拍脑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病糊涂了。
嘟嘟见他不停拍打自己的脑袋,赶紧伸出小手抱住他的头,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不打,痛痛。”
严默顿时心软,“好,不打。”
把儿子冰凉的小脚丫揣进怀里,冻得他龇牙咧嘴也没拿出来。
“大战,人给你带来了,你们别耽搁太多,再等一会儿奴头就要来了,别让他看见你家的偷懒!”祁源带着人走到第一批宰杀野兽的人那里,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原战对他道了声谢,转头看向自家伴侣和小儿子。
“过来。”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皮裙的高大男人对严默招手。
严默抬眼看向对方,忽然觉得这个人竟然有一点陌生。
熟悉的刺青和眉眼,下巴上的胡渣用骨刀刮得还算干净,可脸上多了一条非常清晰和深刻的伤疤,赤/裸的上身更是疤痕重重,肌肉虬结的背部全是累积的鞭痕。
可就算如此,男人的身体依然强壮,在这片干活的人群中,他的身体大概是最强壮的,站在那里就如一座山岳一样稳当。
原战眼角余光在周围快速一扫,迅速从皮裙的腰带里抠出一块东西,往严默手里一塞,“快点吃了,晚上我再给你弄些好的。”
严默垂下目光,微微张开左手,那里被塞入了一枚红通通的石头。
不,不是石头,是血冻,是刚刚宰杀的野兽流出的最新鲜的鲜血。
这些血对高贵的骨器师也有用处,宰杀时不能有一点浪费,更别想私吞。夏天想要弄到这些可以补充盐分和精力的鲜血基本不可能,也只有残酷的冬天,趁着奴头还没有来的时候,胆大的奴隶才敢偷偷弄一些藏起来。
严默抬手假装摸嘴唇,用最快速度把血冻塞进嘴里,他们身上没有多少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必须趁奴头没有发现前赶紧吃掉。
冰凉的血冻进入嘴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