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苏烟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把他撇开。
可是颜珏轻声恳求道:“别走。”
他的声音也很轻,轻得像冬日的雪花,轻得像飘扬的羽毛,轻得如同他此时单薄瘦弱的身子。
苏烟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他,问道:“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颜珏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苏烟总觉得他这抹笑是在说,你看,我说吧,没有你,我真会死,可是你从前不信,现在你终于能相信我了吧?
她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后不许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了。”
颜珏没有乖乖点头,他握住苏烟的手,将目光移到左手的中指上,带着歉意说:“抱歉,我又把你送给我的戒指弄丢了。这一次,我是不是没有机会再得到下一枚了?”
“是不会再给你了。”苏烟冷哼一声,“我就是有九十条尾巴都经不住你这么造。”
她观察了一下颜珏的表情。
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困惑,想问什么,又不敢问出口。
所以他大概率没有闻人诏的记忆。
“不过...”苏烟眨了眨眼,“总是我送你戒指,现在该轮到你送给我了。”
颜珏愣了几秒钟,随即小心翼翼地问:“我送你,你会愿意要吗?”
“你不是试试怎么知道?”
颜珏如一潭死水的双眸里倏忽间迸发出一点亮光。
他不可置信地问她:“姐姐愿意原谅我了吗?”
苏烟别过脸,“看你表现。不过你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不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反过来让人说你没病的话,我可不会原谅你。”
“还有还有,”苏烟补充道,“我可不收那种钻很小很小,一点亮光都没有,也不好看的戒指的。”
“不会的。”颜珏摇着头,“我送给姐姐的,一定是世界上最大最亮的。”
苏烟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不是说让你等我的答复吗?怎么答复还没等来,差点把自己搞没了。”
“我以为...姐姐得了奖之后没有回国,就是拒绝我的意思了。”
实际上,从他离开维也纳回到a市起,颜珏的身上就出现了抑郁症的各种病状。
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不过每次去见心理医生时,还是全然隐瞒下来。
“笨蛋。”苏烟捏了捏他的脸,不过颜珏最近瘦了很多,脸捏起来也没有之前舒服了,“只是因为几个老师在和我商讨舞曲的编排,耽搁了一段时间。”
“皮蛋瘦肉粥买回来啦!”
吕蒙推开房门,看到病房内的苏烟,随即又退出了病房,顺便带上了门。
没过几秒,他又打开门,把皮蛋瘦肉粥放在了门口的柜子,又退了出去。
苏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对你还挺好的。”
“小的时候,他住我家隔壁,父母在外工作忙不理他,没饭吃的时候他就来我家,母亲会给他烧他喜欢的菜。”
因而在吕蒙心里,一直把颜珏的母亲当成自己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