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今日也没叫过她一声师傅,但崖香一向是个性格清冷又爱端着架子的神仙,即便偶尔与他温存,也注意着二人的身份,倒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的温顺乖巧。
听话地待在这里不动,也听话地吃着他做的东西,即便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他做的东西血腥味很重,她仍旧将所有东西都吃完才作罢。
陷入沉睡已有小半年之久,想必此刻的她也有些恍惚吧,落羽这样想道。
看着她将整碗粥都喝完,落羽这才满意地拉起她的手:“吃了东西下去,可感觉好些了?”
“还是浑身无力。”
“许是睡得太久了,还得缓缓。”
崖香扫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可我想出去走走。”
落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他极快将这些都藏了起来,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一起消失不见:“外面风大,你还是待在这里休息为好。”
看他带着从未有过的眼神,和浑身散发出来不容拒绝的控制气息,崖香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你为何要将我关在这里?”
“你想多了。”他收起食盘站起身:“好好休息吧。”
在打开门时,她看见了封印,是来自于神器的封印,如今的她灵力尽失,别说神器了,就算他只布下普通的结界她也闯不出去。
多此一举,是为了什么?
彻夜未眠,崖香独自坐在屋中思考了一夜,还是未能找出法子解封自己,身上穿着不适合她的衣衫,终究还是不太自在,但这里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什么也没有。
第二日一早,落羽便带着浑身的水汽走了进来,见她神色憔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眸色沉了几分:“一夜未眠?”
“嗯。”
“为何不睡?”
她很想斥责他,却又顾忌着自己这会儿的身体状态,所以只是看着面前的桌面不说话。
知道她会有抵触情绪,落羽瞬间在心中编好了一套说辞:“你如今身子不济,外面又有战祸,留在这里是为你的安全打算。”
“是吗?”
他的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闻起来却很香,慢慢坐到她身侧,落羽用勺子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正好,我喂你喝。”
勺子刚到嘴边就被她避开:“神仙是不用喝药的。”
更何况,落羽何时懂得炼药了?
“听话。”他不放弃地再次将勺子放到嘴边:“张嘴。”
“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你乖乖喝完我就告诉你。”
向来乖巧懂事的徒弟,如今倒终于像个高傲的吸血鬼贵族,锋利的眉间饱含着彻骨的冷意,眼中似有怜惜却又盖不过他本身的锋芒。
崖香不肯喝,甚至想起身离他远一些,却被他一把给拉了回来,背心刚入怀,浑身就犹如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
“怎么可以如此不听话呢?”落羽将药喂去她嘴里,却被她拒绝得很彻底,一滴也未能喝进去。
“真是不乖啊……”
他从背后传来的声音犹如鬼魅一般激得她起了一身的冷汗,不过沉睡半年,他怎会变化如此之大?
下巴被他的用手指钳制住,不小的力道终于使她的牙关被打开,整碗药都被强迫喝了下去。
松开了禁制,落羽看着她咳嗽的背影:“你乖乖地待在这里,乖乖地喝药,我保证你什么事也不会有。”
“落羽,你到底想如何?”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
“用这种方法?”
“那还能怎么办?”落羽端起药碗起身走了出去:“你可是一品女上神,哪里是我能匹敌的。”
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后,她抬手并起两指打在自己的喉咙处,这才将刚刚喝下去的药给逼了出来。
说是药,却是饱含这血腥味的东西,崖香仔细分辨之下,发现落羽竟然在给她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