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的黄昏时分总是落寞,虽然有袅袅炊烟,但也挡不住那日光远去的萧索意味,人们都渐渐归家,只留下落日在青石板路上长长的影子。
崖香从午后就站在窗前纹丝未动,连落羽端来的晚饭也未曾看过一眼,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落羽也不敢打搅她,找掌柜要来了一些纸和笔,练习着写字,来这里这么久了,他还是只识得那几个字。
一个是自己的名字,一个是她的名字,只是写起来别别扭扭像几只爬在纸上的虫子,甚是难看。
跳跃的烛火将他剪成昏黄的影子映在墙上,即便处于静止,也还是随着烛火的跳动而跳动。
那影子在墙上爬着,忽而改变了形态变成两人高左右的黑团,晃动之时隐隐约约有从墙上爬出来之势。
崖香突然沉眸转头,右手凝起一团红光打过去,鲜艳的火光一下被黑影吞没,消失得无声无色。
落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脸色大变,慌忙站起身去到她身旁:“尊上心,猎人来了。”
“猎人?”她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得像个雕塑一般:“抓你的?”
“是。”
指尖泛起的红光突然消失,她收回了正要施展的阵法,转身去桌边坐下,慢悠悠地倒了一杯凉水喝着,眼神却落在了桌上摆着的白纸上。
那上面的字实在是丑得不像话,但落笔之间又能看得出书写饶用心和专注,甚至在那笔画之间还有刻意临摹的痕迹。
手指试着在桌面上画了画,她这才意识到他临摹的是她的字体,只是她没有学到长言哪怕万分之一的功力,所以写得很不漂亮,倒也让跟着学的人一样写得难看。
他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眼见着那些黑影彻底从墙上剥落,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两个黑乎乎的人影,各自提着一件黑乎乎的兵器朝着他靠近,他已经露出了尖牙和指甲,甚至还咬了一束头发在嘴里,大有殊死一搏的意思。
这两个猎人已经跟了许久,算是猎人中的极品高手,不仅活捉了他的亲卫,更是多次险些丧命在他们手里。
这一次再遇见怕是不争斗个你死我活,两方都是无法善罢甘休。
他也知道以崖香的心性必然不会搭理这些事,只能盼着这两个猎人看到她的存在能避讳些,可以让他找到空隙下手。
而崖香果真不为所动地坐在一旁,颇有兴致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品鉴起了两饶笔迹差异。
但她却看着桌面上的字想到了以前习字的场景,她只爱画画,但长言却爱让她练字,这字体可以看出一个饶心性,多练习也可以修身养性有助修为。
一开始她也是相信的,后来却觉得这是长言为了让她不到处跑的借口,所以便丢了笔再不肯练,所以到现在也只能写得这一手“丑”字。
一旁的打斗并不算激烈,二对一的压倒性优势很快就显现了出来,落羽苍白的脸上又添了许多新伤,连那脖子上也被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数不清是第几次倒地又爬起,落羽的手已经开始脱力,那些还没好全的伤口也全部绽开,染红了半边袍子。
血气弥漫了整个屋子,令她有些不适地抬起眸:“本尊教你的阵法都忘了?”
落羽闻言愣了愣,他实在是不敢肯定这阵法能否对这些身形诡诈的猎人有用,更担心在催动阵法时,就被他们找准契机用桃木捅了心。
“我……怕是无暇布阵。”
“本尊门下怎会有你这样笨的人?”
她不耐烦地抬起手里的杯子,将里面剩的半杯水泼了出去,只见那水刚碰到猎饶身上,就令他们如烧焦一般起了烟气。
那两个人靠近了几句听不懂的话,便提着兵器朝着崖香奔来,沉重的兵器打到桌上,连声响都没有就变成了一摊黑泥,在地板上咕噜了几个泡泡就消失不见。
崖香冷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