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旁边一个女人,小心翼翼问:“这是,这是玫珑……分店吗?”
女人嚎啕大哭:“我才接这个店两个月!出去接个孩子的功夫,什么都没了!客人都到了休息时间,没几个跑出来的!”
许肆月磕磕绊绊说:“我老公,他今晚好像,好像入住了这里,他,他很高,特别帅,爱穿白衬衫,眼尾有颗泪痣,今天下雨了,他可能还会,会撑一把黑色的伞,你见过吗?”
她想摸手机找照片给人看,才想起来已经摔碎,不知道扔在了哪。
“我见着他了,”不远处有个惊魂未定的
女孩,抱着肩膀瑟瑟说,“跟你描述的一样,太帅没法不注意,正好下楼碰见……”
她看着许肆月,忽然崩溃地大哭:“我一直在大堂里坐着等人,到地震之前,没有看到他出来。”
“没出来,”另一个人也哭着说,“除了在大堂里的几个人,谁也没出来!”
不远处有数道车灯在雨幕里亮起,很多声音喊着“第一紧急批救援队赶过来了”,陆续有穿制服的人跳下车,疏散幸存者,许肆月的手臂也被抓住,往更空旷的地方带。
她眼睛始终凝在那片无声无息的高大废墟上,呛咳了一下,轻轻叫声“顾雪沉”。
“这里还很危险,退到安全地带。”
许肆月猛然抬臂,挣脱别人的手,扑向那片死气沉沉的庞然灰影。
“危险!别靠近!”
“顾雪沉!”她置若罔闻,嘶声大喊他的名字,嗓音在雨声里扯碎,“你在哪!我知道你没事,你还好好活着!你回应我一下,出一点点声音我就能听得见!你叫我啊!叫我一声!”
“我是肆月,你出声!”她贴到湿冷的断墙上,细软手指去掰那些碎落的砖块,歇斯底里地哭出声音,“你别吓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故意惹你着急了,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打电话,你想听的话我都说!”
程熙是追着许肆月来的,目睹她的样子,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
她清晰记得从前天之骄女的许肆月,盛气凌人,娇得一丝尘土也不能沾染,哪怕为了赌约去追顾雪沉,也从来没有为他放低过姿态。
但是现在,那些曾被许肆月看得无比重要的骄傲,矜持,体面,在顾雪沉的安危面前,全都变成了尘粉。
“肆月!”程熙过去拉她,“别这样,还可能会发生余震,这里有危险!救援队已经来了,等他们去挖!”
许肆月一把推开她,脸颊上全是泪,猩红眼底迸出绝望极端的幽光:“压在下面的是顾雪沉,是顾雪沉!我现在连他生死都不知道,我怕什么危险!他要是不在了……”
他要是不在了。
许肆月嘴角颤着,勾出一抹凄厉的笑。
她没有想过,如果顾雪沉不在了会怎么样。
从她原有的世界毁灭那天起,顾雪沉就稳稳站在
她的身边,挡在她前面,很安静,冷得像冰,可也温柔得让她沦陷。
她拽着顾雪沉的衣角,踩着他的脚步,从过去那个漆黑的牢笼里走了出来,她气他怨他,为他笑为他哭,为他甜蜜为他灼烧。
总是空着的心,被他严丝合缝填满,涨得又疼又热,想把自己一切给他,凡是他要的,她都巴不得捧到他面前。
喜欢吗?早就不是了。
她不知道顾雪沉定义的爱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现在,她孤身趴在冰冷刺骨的废墟上,全世界空无一人,她无比确定,她想用双手把这些全部扒开,手指烂了没关系,骨头断了也没关系,他在下面,她就要找他。
顾雪沉在的时候,许肆月不听话,娇滴滴,要人疼。
顾雪沉不在的时候,许肆月一无所有,不管天堂地狱,只想去到他怀里。
除了爱,这还能是什么。
“我爱你啊,”许肆月眨着被雨水刺痛的眼睛,双手不停抓着锋利的碎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