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绣惊讶的半晌才回过味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些日子她跟王爷心照不宣的一个说自己的哥哥,一个说武宁侯的妹妹,关系越发的融洽。
孟王爷这些日子待她也越发的好了,还赏了她不少东西,可怎么——她都暗示到这步田地了,孟王爷还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他都往四十去了,总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梅绣一时咬牙,一时捶胸顿足,伤心的红了眼圈。
这一低头,她忽然看见自己的手。
这双手做过粗活,还在家里的时候,冬天要去河里洗衣服,春天帮这一起插秧,夏天要去田里抓泥鳅吃,秋天则要在树底下捡蝉蜕。
还曾劈柴,虎口处那个伤疤,就是这么来的。
当了丫鬟一开始也没好日子,就是到了现在,有些衣服还得自己洗。
——还没已经年过三十的王妃的手细嫩。
她原先是个粗人。
她的脸随了她爹,是个大方脸。
梅绣狠狠咬了咬牙,也许她的哥哥虽然封了侯爵,可并没有多受宠……他原先在家里就是笨笨的,现如今怕还是个傻子。
她有一个侯爵的亲哥哥,却还换不来一个侧妃的位置。
不,是侍妾,一开始她只能是侍妾,要等认了哥哥之后才能是侧妃。
可都到这一步了,她不允许自己失败。
梅绣深吸了一口气,端着茶托,昂着头出来了。
孟王妃屋里,万妈妈皱着眉头,长吁短叹的进去,道:“真是奴婢看错了,原先奴婢还以为那梅绣是个老实的,可一听要配小子了,就扒上王爷了。”
孟王妃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拿着一根海棠花色的金钗比了比,笑了一声道:“王爷得手了?”
万妈妈摇了摇头。
孟王妃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临了临了的,王爷这品味也没剩下什么了,看上一个二十多的粗使丫头,还这般的谨慎。”
“要说他真的看上她,我觉得也不太像,难不成是怕丢人?”
两人正说着话,孟王爷进来了,万妈妈行了礼出去,孟王在王妃身边坐下,王妃睨了他一眼,道:“王爷从才梅绣那儿过来?”
孟王爷摇头,摇到一半觉得不太对,道:“什么叫我从她那儿过来?她不过一个丫鬟,她哪儿来的那儿?”
王妃笑了两声,移开了视线。
孟王爷怏怏的,解释道:“也没别的,她泡茶的确不错,说话虽然粗了些,不过很是直接,听着舒服,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叫人挺放松的。”
“王爷这是何苦?”孟王妃笑道:“我就说了一句,王爷这都解释多少了?我又不怪王爷,我什么时候在这个上头卡过王爷?”
孟王顿时不说话了。
他是故意的,不能叫孟王妃知道梅绣跟武宁侯有关。
还真以为她私下跟她那好侄女儿算计的事儿他不知道?他不管无非就是觉得她们不可能成功罢了。
可若是梅绣的身世叫她知道了,她万一借机给她娘家铺路怎么办?
要知道她可是天天在王府待着的,他还得进宫去侍奉父皇。
外头的万妈妈忽然出声,道:“王爷,王妃,门上的人送了请柬来,说武宁侯下月初三有宴会,请王爷一家前去。”
王妃扬声道:“拿进来看看。”
孟王爷拿着请柬,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笑道:“他这请柬也太寒碜人了。”
“上头别说金粉了,连个银丝也没有,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红请柬,墨汁——”他闻了闻,“平淡无奇。”
孟王妃想起章长卿的身子,还有那大到能连人带船一起抬起来的力量,一把抢过请柬。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返璞归真,你算算上回你发那请柬花了多少银子?快一万两了,人家这是不跟你们同流合污。”
孟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