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洪,“再好的马一次跑三十里就得稍稍歇一歇,你可别为了追我,废了你从故土带来的马。”
章长卿说完,后脚轻轻一磕马肚,煤球也加快了脚步,依旧是在第一位。
阿列洪气得头脑发晕,一边死命的抽马,一边喊道:“你都不怕跑死马,我自然也不怕!”
这边开始了,那边高台之上,无双公主一眼就瞧见了跑在第一位的章将军。
人是独一份,马也是独一份。
她不禁有点高兴,毕竟按照他们的说法,若是没有章将军,得第一的肯定就是北戍质子。
她分外的讨厌阿列洪,看见他就不舒服,完全不想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武宁侯第一了!”泽凌公主笑道,“父皇下了多少银子?”
皇帝呵呵笑了两声,“一千两。”
泽凌公主又道:“就是赢了也不过一百两银子,还得给庄家抽成。”
皇帝笑道:“朕缺那一百两银子?不过是凑个热闹。”
这会儿安郡王也慢悠悠上了高台,听见这话,他笑道:“公主能赢快五百两,我就不抽你的成了,凑足五百两给你。”
泽凌笑了笑,借着小太监奉茶过来,道:“您喝茶。”
安郡王端着茶杯,又对无双公主道:“无双不下一点?现在虽然开始了,不过都是自家人,他们也不知道,我给你开个后门。”
“皇叔偏心,你这是摆明了给无双送银子呢。”泽凌道:“章将军都第一了,后头那北戍人跑得面目狰狞,再往后的人都离开半里地了,他想输也是不能够了。”
皇帝笑了笑,道:“那也不一定,兴许有什么变故呢——”
无双公主听得心头一跳。
安郡王跟着笑了起来,“赌得精华就在这儿了,为什么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就是因为这个变故。”
“你说得不错。”皇帝叹息道:“就是因为这个万中无一的变故。”
无双公主的心越发的拧紧了,父皇这是暗示章将军赢不了?
还是——
安郡王又道:“压章将军,一千两能赢九十两,北戍人是一百一十两,剩下的都是压一千两能赢五百两。”
皇帝笑了,“孟王呢?”
“五百七十两。”
皇帝摇头,“他那个水平,压一千两赢两千两才合适。”
安郡王摇头,“都是自家人,差得太多就是落他面子了。”
无双公主的心越发的往下掉了,她觉得荒唐,又觉得无助。
打了胜仗的将军在跟他的俘虏比赛骑马……
皇帝跟宗室还有丞相兴致勃勃用他们下注……
周围一片的笑声,可她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孤独呢?
“……能赢最多的是赌没人赢,一百倍。”
安郡王的话忽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没人赢?
“我就赌这个!”无双公主脱口而出。
安郡王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没看出来。”他瞧了一眼皇帝,道:“您这个掌上明珠,跟您年轻时候的脾气倒是挺像啊。”
皇帝也笑了两声,淡淡地道:“不过玩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双公主解下腰间的荷包,里头是一两五个的金瓜子,一共十二个。
“我算你十二两银子。”安郡王笑道:“我这儿最小的赌注,原先是你父皇的一千两,现如今是你的十二两了。”
无双公主压下自己马上就要问出口的话,一千两最少?那一共下了多少赌注?
她记得上个月户部尚书给父皇奏报,说今年的农税加起来预计有两百万两银子,怕是连今天的赌资都比不上。
“快看!”泽凌公主一声惊呼,“章将军拿到小红旗了!他第一个返程了!”
章长卿从山上跑下来的时候,除了阿列洪已经开始上山了,剩下的人都还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