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报?”
刘宏突然有了力气一般端坐而起。
满朝文武都竖起了耳朵。
“念!给朕念念!”
信报官松了一口气,当即念道:“黄巾彭脱部自汝南起兵,占据陈县、长平等地后,突然调转方向,率兵三万精锐,采取了长途奔袭陈留的行动,太守张邈提前识破,采取了请君入瓮的谋划,在陈留城下,斩敌三千,张邈之侄儿张宿,率骑兵提前埋伏,于彭脱攻城受挫时杀出,再斩敌军三四千人。”
信报官顿了顿。
“好!张邈甚好!继续念!”
“彭脱攻城受挫,但并未溃退,相反,黄巾军发起了反扑,陈留告危,然此时,渤海往颍川增援的刘擎部率骑兵突然杀出,势如破竹,无可匹敌,于万军之中,斩杀彭脱,黄巾贼将授首,黄巾残军皆降,彭脱首级,已送达雒阳!”
彭脱被斩的消息一出,满朝文武就为之一震!
这可是一路大军的渠帅,彭脱和波才两部在颍川,互为犄角,朝廷也不得不派出皇甫嵩和朱儁两员大将来应对,如今其中一位渠帅被斩,另一位必然独木难支。
颍川有救了!
“好!给朕赏!给朕重重打赏!”刘宏大喜,“你送报有功,赏钱一万,晋爵一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信使连忙叩谢。
百官齐声道贺:“恭喜陛下!”
想不到战事转机如此之快,彭脱兵行险招,剑走偏锋,终至自取灭亡。
“都给朕说说看,如何封赏有功之臣?”
太尉袁隗出列,“陛下,张邈已官至太守,若非进京擢用,只需晋爵,其侄骁勇,可封都尉,协助其襄理军政事务,只是这渤海刘擎,不知是不是刘悝的遗孤刘擎。”
刘擎!
刘宏瞳孔猛然一缩,这个名字!
方才沉浸战报喜悦,尚未留意,而此时,袁隗专门提出来,也提醒了刘宏。
渤海王之事,刘宏从未忘记,甚至数次梦见桓帝,皆为其亲弟弟控诉:勃海王刘悝已经被贬,为何又受诛而死?
刘宏有心虚过、内疚过、自责过,但就是没有勇气承认,即便他得知渤海王还有一位苗裔在人世,也没有想过去纠正自己打错误。
他曾就这事请教羽林左监许永,许永道:“勃海王刘悝是桓帝同母的弟弟,处理封国之事和作为藩属事奉朝廷,不曾有过错误,陛下没有经过验证审察,就加罪诛杀全家,必是冤魂难以安息,才让桓帝托梦。”
刘宏不愿听信许永之言,可今日,竟然在朝堂之上,再次听到了刘擎的消息,而且是率军杀敌,斩将立功的消息。
“势如破竹,无可匹敌,于万军之中,斩杀彭脱。”
战报中的信息不由得在脑中清晰了起来。
他现在考虑要不要采纳许永的谏言,恢复勃海王的封爵了。
黄巾势大,王师屡败,首先斩杀黄巾一路大将的,不是朝廷任命的地方大员,也不是他临时封拜的几大中郎将,而是十多年来杳无讯息的渤海遗孤。
战报言他正率军驰援颍川,而且已经抵达陈留,比曹操的援军还要快。
如此,他这是去解长社之围的?
他这是在替朕镇压黄巾,难道他不恨朕?
刘宏陷入了沉思,朝堂也陷入了安静,没有人敢于在这个时候表明立场,哪怕刘擎立了大功,哪怕他们都知道,渤海王刘悝一案是无头冤案。
没有人敢揣摩圣意,事关皇室宗亲,历来是忌讳。
“君郎(刘焉的字),你是宗正,刘擎归根到底是宗亲,你说该当如何。”
刘焉被点到名字,知道躲不过了,皇帝亲族之事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陛下,刘悝一事,已是十年陈事,不宜重提,而且他谋逆罪行并未坐实,不应牵连刘擎,刘擎失爵,十多年杳无音信,直到黄巾祸起之后,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