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话, 沈念又把自己的愿望说了一遍。m.. ,他神色有些黯然,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整个人都有些恹恹的, 似乎受了很大刺激。
齐君慕在心里琢磨了下眼前的情形,这场景和上辈子似乎重合了。
沈念当时也是这样归还兵符,请旨削爵的, 他脸色很不好看, 一副要笑不笑的古怪模样, 给人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齐君慕一直以为上辈子沈念离京和自己的态度有关系,沈念聪明知道自己的态度,他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 上交兵符顺势离京退一步也在情理之中。
收回重臣的爵位其实对皇帝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不过那时为了把北境的军权握在手中, 他假意挽留了两次, 最终在沈念执意如此下还是那么做了。
可这辈子, 他对沈念这般看重, 沈念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齐君慕心里早就认定这事已经完全不会发生的。
如果不出意外, 沈念应该会在京城呆上一辈子, 做一辈子的镇北侯。
可事情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在皇帝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沈念竟然再次提出了这个。
那就说明,这事不是出在皇帝身上, 而是出在沈念, 又或者是沈家人的身上。
细细考虑一番, 齐君慕也没管身上和御案之上的水渍,他站起身走到沈念跟前把人扶起来,把兵符握在沈念手中,而后皇帝盯着眼前之人的眼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念眼神微闪,他错开眼道:“皇上,微臣……微臣不适合呆在这京城之中,皇上不用担心,微臣会在朝堂之上当众请辞,不会令皇上为难的。”
“这是为难不为难的事吗?”齐君慕声音略冷:“就算你当众请辞,朕也不会同意的。”
沈念眸子微动,眼底有丝难堪,最终他抿起嘴角再也没有别的言语。
看着他这般模样,齐君慕想沈家发生的事肯定很不一般,他道:“有些事你不说,朕也可以派人查得到,但朕不想那么做,朕想听到你说。”
“你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朕不不会逼你,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朕。你今天心情不好,就在朕这里休息,别误了明日当差。”
沈念脸上闪过犹豫纠结和不安各种情绪,最后他只说了一句:“多谢皇上。”
齐君慕嗯了声,并没有让他回禁卫处。
那地方人多眼杂不说,对沈念也不是全然信服。加上杨惊雷现在被他晾着,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很多人都不明情况,难免会有人说难听话。
既然是让沈念好好休息,齐君慕自然要给他提供个绝对安静的场所。
宫里最为干净的地方便是他这乾华殿,所以沈念最终的休息处就是乾华殿的偏殿。
上次沈念休息日入宫,皇帝收留了他,那时已是傍晚,天色说晚不晚,说早不早。今天这天亮敞的很,沈念要呆在乾华殿难免会遭人非议。
齐君慕对这些无所谓,反正他心里清楚,别人心里想什么,总不敢在他跟前嚼舌根的。
至于沈念这里,若是以往他顾及皇帝名声,肯定不乐意青天白日留宿乾华殿,至少也会强迫自己在宫里溜达到掌灯时分,可今天他实在是没心情没力气做这些事。
他现在只想好好躺在床上,哪怕睡不着。
谢恩之后,沈念随着阮吉庆离去。
齐君慕看着他陡然落下的双肩,心情莫名。在他印象中,沈念一直是张扬聪慧的,如今身上仿佛有座无形的大山压着,他挺直的脊梁都软了下去。
皇帝很不喜欢这模样的镇北侯,他召来殿门外站着的其他内监道:“去给阮吉庆说一声,让他在偏殿点根安神香。”
皇帝用的安神香,自然是最好的。味道清爽,有着淡淡的香味,并不腻人。
这安神香是太医院特意调制的,用料很是精贵,也不会让人成瘾。还好宫里现在也没